“可这排正房,便犯了三个忌讳,房屋突兀,难与其它院落成群,屋顶过高,折损生气,且形似大口,会吞什么?吞掉宅子的福运?生气?”少年接口道,他看着陆长亭的时候,眼眸越发地亮了。 “正是如此。”陆长亭顿住脚步,指了指跟前紧闭的门,“能否请二爷取出您的宝贝。” “什么宝贝?”青年刚说着,声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迅速打开了屋门,匆忙走进去,最后手中托了一个马的雕塑出来。 少年瞥了一眼,道:“这是有人特地送给二哥,镇邪气用的。” 早有人担忧老宅子有阴气,便特地送了此物。 午,为地支的第七位,同时用于计十一点到一点,也就是午时。一天之中的午时,不是阳气正足的时候吗?午马木雕,取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青年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陆长亭忍不住先看了看少年,少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他是明白了。 陆长亭这才冲着青年一笑,“午时,你怎么不说午夜呢?如此来看,这玩意儿,白日为阳,入夜为阴,你觉得它还有镇邪之效吗?” 青年当然不会吓得丢了木雕,他先是愤怒,愤怒于送木雕的人,而后才是觉得有些丢脸。但是陆长亭那摸笑容,本是带了点儿揶揄,可他那双眼太抢视线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跟着水灵一动,青年别的就注意不到了。 到这时候,那老瞎子一句话也未说上。 青年也算是明白过味儿来了。 这小子年纪虽小,但观眼眸清澈,出口的话句句都有条理和底气。 再反观老瞎子……孰高孰低,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那这风水如何改?”青年的口吻总算放得温和了一些,不过他的语气还是急了些。 “拆!石板密了,你就拆了重新砌,屋顶不好,那也拆了重新盖,便和那后墙一起砌好了。木雕,你可以埋了,也可以卖给道士。”陆长亭说得轻松。 青年皱了皱眉,心说这中间也没个具体的标准啊。 少年恰时地出声了,“既如此,不如请长亭暂住此处,待与前来翻修的匠人协定之后,再行离开?” 陆长亭摇头,“需要时请我过来便是,我已在城中租了屋子,我今日便是要过去的。” 程二在一旁道:“退了便是!此事我便能办妥!” 陆长亭斜睨了一眼程二,又瞧了瞧那少年。他怎么觉得有种,对方早就在此处等着了的错觉? 陆长亭倒也没犹豫,有吃有喝有住,他自然不会挑剔,于是他干脆地点了点头,“好。” 一旁的青年反倒有些局促了,早知他便先一步邀请了,总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之前的颜面和表现。 既然屋中的问题已然找出来了,那青年当即黑着脸,命人将老瞎子赶出去了。老瞎子离开时,踌躇了会儿,频频回头来看陆长亭,但陆长亭却没有看他。 待他一走,少年便亲自领着陆长亭前往宾客居住的地方,也正是他进门后所看见的那一排倒座房。 少年一边同他往前走,一边道:“长亭不说说荷池?” “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水主阴,换池水,重新栽种些有生气的植物便是。”陆长亭说着,忍不住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用脑易困乏啊,何况他现在还是个十来岁的身板呢。 少年低头瞥了他一眼,看着他在打过呵欠后,眼角都微微泛起红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