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呦不敢大声说话, 闷声道:“这都几点啦,你干嘛要跟我打电话。” 她怕声音太大吵醒父母,于是换了个姿势, 跪趴在床上,头埋在臂弯里。 不过这样,能进的氧气更少了。 谢辞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操,老子冷死了,能不能快点下来。” 许呦以为他在说玩笑话。 “现在?” “嗯。” “现在?!”她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 “嗯。” “.........” 等了几秒,谢辞语气认真地说:“真的,等两个小时了姐姐,还要不要你糖了,海枯石烂了都。” 许呦先是一愣,讷讷道:“我开玩笑的。” “我当真了。”他声音很淡,也不恼。 “对不起,你快点回家吧,我要睡觉了,再见。” 许呦没敢等他出声,急忙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心口砰砰直跳。 等钻出被窝,她才发觉自己有点缺氧。许呦张开口,急促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许呦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愣愣地盯着眼前漆黑的空气发了会呆,睡不着。 雨点有点沉重地打在地上,像敲进她心里。 小区里的流浪犬又吠了几声。 她终于还是下床去,披上衣服,按亮玄关墙壁上的灯,悄悄推开门。 下起雨的凌晨,寒气逼人。 许呦脚步轻轻地下楼梯,也不敢喊亮声控灯,一只手举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照路。 她精神紧绷,头一次体会到做坏事的紧张感。 许呦家在四楼。 她下了一层,又转弯,再下一层。 停在二楼的楼梯上,她的手紧紧抓着旁边的扶手,探出脑袋透过缝隙想看一楼有没有人。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一楼的楼道口只有一盏灯。 黯淡的昏黄灯光。谢辞靠着墙,蹲在地上点了根烟在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 许呦单手捂住嘴。 他头仰着,吐出一口雾。就这么转过来,直直对上她的视线,黑发全部被打湿,水珠从眼睛上滚落。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也不说话。 许呦是真没辙了。 这么冷的天,这么晚的夜。他身上都湿透了,外套上还有水迹未干。 脚边零零散散的烟头,谢辞在楼道风口不知道吹了多久。 “你.....” 她内心斗争了一会,犹豫着走下去,到他面前。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许呦紧紧捏着手机,低下眼,避开他的注视。 她下来的匆忙,头发披散着,只来得及披上一件外套,拉链都没拉上。里面睡衣上的白色小兔子露出来,两只耳朵耷拉着,和主人一样,有点垂头丧气地可爱。 夜里寒气浓重。 谢辞侧头,咳嗽了两声站起来。 他手背到身后,歪了歪头看许呦,忽然笑出来:“猜你的棒棒糖在哪只手。” 那副样子,就像是做对了事情,想得到大人表扬的小朋友。 在那一瞬间,许呦忽然觉得内疚了。 她说不出话。 谢辞就继续说,“你挺坏的啊许呦,害我找遍全城,求了好多人,还淋了雨。”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