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硬邦邦的,手段也很生硬。 她听见自己说:“不用了。” 小平安成为了顾家人,长大后反倒是不用那么辛苦。 钟砚的唇角悄无声息抿成了一条直线,喜怒难明,望着顾盼澄明的目光,忽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夜里,钟砚留宿。 自她回来之后,两人并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大多数是无话可说。 顾盼的长发松散在背上铺开,只着了白色中衣,伸了个懒腰,躺进了床的内侧,没过多久,鼻尖漫入熟悉的松香,钟砚也上了床。 头顶压来一道沉沉的嗓音,“给你。” 顾盼望着男人递过来的簪子,愣了一会儿神,眼前的玉簪精致华丽,尾部呈九尾狐状,雕的活灵活现。 她缓缓坐起来,接过他递来的玉簪,“给我?” 钟砚嗯了嗯,他知道顾盼之前有个很宝贝的玉簪,被他一怒之下摔成了好几段,她因为这件事难过了很久,连碎玉都不肯丢弃,宝贝似的藏在玉盒里。 钟砚其实并不怎么会雕这些小玩意,为此指头还被戳了好些口子,看着触目惊心。 顾盼也瞧见他的手指头,那些口子和他白净的拇指并不相符,她忽然知道了钟砚的用意,她无奈的笑笑,“其实你不必如此。” 他真诚的爱意来的太迟了些,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钟砚面色稍紧,“窈窈,我在学了。” 在学怎么去爱一个人。 顾盼眼睛不知怎么的就酸了一下,她笑着说:“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在钟砚说话之前,她深吸了口气,难得能和他心平气和说些话,“那时候我其实每天满脑子里都是你。” “我在想一个人怎么能绝情至此。” “赵焕章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你的事情,可我不是你,没办法一下子就舍弃干净,我忍不住向他打听你的事。” “我听见他说你在朝堂上平步青云,春风得意,升的很快,手握重权,人人都要让你三分薄面。” “而我被泼了很多脏水,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鄙夷不屑,对我说话也从不客气,我和太子妃的妹妹打过一架,她骂我贱骂我不知羞耻,叫我早点去死。” “所以你现在对我再好,都没有用了。” 时间不对,就什么都不对。 钟砚捏紧的手隐约在抖,眼睛亦是一片猩红,漂亮的狐狸眼,缓缓湿润,心上最软的一块地方被钝器碾压,她的话犹如有千斤之重,压在他的胸口,扼住他的呼吸。 他的嗓子如过利刃,张了张嘴,却是无声。 钟砚从背后抱紧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在她耳畔说出的声音不断的放大,“对不起。” “你就......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痛苦中带着颤抖,不确定的卑微。 顾盼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为他掉一滴眼泪,可是她真的很难过,她咬着牙齿,不肯泄露出一星半点的哭声,几股泪珠顺着睫毛滴落。 她忽然转过身,泄恨似的在钟砚的手腕上恶狠狠的咬了几口,牙齿刺穿他的肌肤,尝到了血的味道才肯松口。 尽管顾盼说不用将小平安接回宫里,第二天早晨,她还是见到了小平安,还有她在顾家的庶妹顾萝。 顾盼丝毫不怀疑,钟砚已经将她的身份告诉了顾家的所有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