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岁月里,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也曾经有一个人真心爱她护她,肯为了她的周全而付出自己的性命,绞尽脑汁只为博她一笑,永远不会伤害她,也舍不得见她掉眼泪。 赵焕章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只怕她什么都不肯和自己说,今时今日,她肯坐下来微笑的同他说两句话,已经足够了。 “这些日子你住的可还习惯?” 顾盼歪着脑袋,大大咧咧望着赵焕章,没有半点不自在,她说:“挺好的。” 的确是挺好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活的像个千金大小姐,没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也没有敢给她脸色看,就连赵焕章都不常常来打扰她,想出门就出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清净又自在。 顾盼觉着,在这里的日子比她想象中好过太多。 说了几句话后,赵焕章显然就不那么紧张了,虽还有些拘谨,但说话却没有之前那般温吞。 “你安心住下,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同我说,我不会不管你。” “那是当然,我从来不会委屈我自己。” 当天下午,赵焕章便差人送了一箱子的贵重真奇的珠宝玉石,毫不吝啬。 顾盼挑了些漂亮的簪子玉环出来,剩下的那些全都收了起来。 从这天起,赵焕章有事没事就往她的院子里送东西,她的屋子都快堆不下了,还有很多她用不上的东西。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可惜顾盼的伤寒就是好不全,天气稍微冷了些,便咳嗽个不停。 从前她在侯府里老想着出门逛一逛,如今却是懒得动弹,整日里都懒洋洋躲在软塌上,抱着暖手炉看书,有时候书才翻了一小半,她便撑不过困意慢慢睡了过去。 赵焕章这一个月里因为她多了不少的麻烦,就连他的老师陈太傅都冷冷的提醒了他莫要胡来,于情于理,他都做了一件大事。 钟砚在朝堂上步步紧逼,看那阵仗似乎没打算给他留一口喘息的机会,若说之前钟砚还有所收敛,如今便是一点都不想和他客气,直奔他的命门而来。 赵焕章的眼线被他拔掉好几个,这些姑且都算不上什么损失,麻烦的是漳州粮草案被人捅了出来,一时之间民愤难平。 顾盼的二叔乃是主犯,被吏部的人抓起来审问,才审了不到半天,他便吃不得那个苦全部都如实招来,供认不讳了。 太子包庇的事连带着被揪了出来,几位从小教导太子的老臣失望不已,觉得他这样下去,着实难担大任。 漳州粮草案还未审完,赵焕章便被生母李贵妃叫过去好生说了一顿。 他素来是个孝子,从前哪怕李贵妃说的不对,他也不曾辩驳过半句。 如今赵焕章面对气焰万丈的李贵妃,分毫不让,把她气的够呛。 半月之后,顾盼的二叔被判了斩刑,顾盼的父亲因此受了牵连被革职,闲赋在家。 赵焕章便是有心想拦也拦不住,钟砚来势汹汹,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提前谋划过的。 顾盼是在斩首当天才知道这件事,那日晴光正好,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 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没有多么的难过。 这就是钟砚能做出的事,心狠手辣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院子中间摆了张摇椅,午间日光正盛烈,照在身上暖乎乎的很舒服,顾盼躺在摇椅上,身上盖了条薄薄的毯子,她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 想了想,离钟砚起兵造反还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能活的日子也只剩下不到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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