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全部推给她,“你不是喜欢吃荔枝吗?都给你了。” 顾盼眨巴眼,“你不吃?” 钟砚摇摇头,“我不爱吃。” “我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你难道不饿吗?” 难怪他的身材看着如此清瘦,原来是绝食系小仙男!克制的令人恐惧。 顾盼就没见他吃过自个儿院子外的东西,也从来不碰重油的菜系,肉都很少吃。 没等到他回答,顾盼说:“我给你剥个鸡蛋。” 钟砚没有制止,剥好的鸡蛋他也只咬了一口,便搁在碗里没有再碰。 太子一走,宴席冷清不少。 钟虔在钟砚面前飞扬跋扈,但是对外言行谈吐皆不俗,人缘看起来也还不错,一众宾客和他聊的很开,反倒是钟砚这个正儿八经的世子无人过问,也没人要上来套近乎。 京城里还有人暗暗下过赌约,押注钟砚的世子之位什么时候被夺,默认他是扶不起的病衰鬼。 好在这次没有人对他恶语相向,也没人在他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屋里炭火十足,倒是不冷。 钟砚抵着唇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嗓子眼冒出一股血腥味,脸色惨白,面无表情。 顾盼连忙抚了抚他的后背,给他喂了口热水,钟砚还不习惯她的亲近,往后躲了躲,却被她按住肩膀,“别乱动,喝水压压嗓子。” “回去乖乖喝药啊。” “你得听话哇。” 钟砚忽然定住不动,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之感,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他隐隐不满,却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 “先去祖父哪儿。”钟砚见她发愣,解释道:“有事要说。” 侯府里唯二疼爱的钟砚的人便是他的祖父。 年逾古稀,身缠重病,精神好的日子不多,钟砚的婚事是他心头的一道伤,他觉着自个儿的孙子受尽委屈,见过顾盼一次后,觉得她真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字儿都不认得几个,没有教养也不懂礼貌。 夫妻俩一前一后穿过长廊,她踩着小步跟在钟砚身后,仰着下巴呆呆看着青年的背影,稍不注意,踩着自己的裙摆往前一扑,正扑到他的后背。 钟砚停下脚步,“站好。” 他整理衣襟,漠然道:“祖父刻板严肃,看见了不会高兴。”顿了顿,他接着说:“如果你想抱,可以等我们回去之后。” 顾盼一听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这一本正经说出的话,像是在谴责她太轻浮! “诶,我没.....” “不想挨骂就先噤声。” 两人已经步入钟砚祖父的院子,院落静悄悄的,下人轻手轻脚推开门,没多久就又走出来说:“太爷请您二人进去。” 顾盼指了指她自己,“我也能进去?” “是,老太爷说想见见您。” 除了新婚后,老太爷可是再也没见过顾盼,免得给自己找气受。 顾盼内心难安,钟砚拍拍她的肩膀,嗓音温柔,“走吧。” 她在钟砚身后,试探两次后勾住他的衣襟,小心翼翼跟着他进了屋子。 老太爷精神正好,站在书桌前写字作画,听见响动,头都不曾抬,将宣纸上最后一笔字添上去,说:“你过来,把这篇文章念一遍听听。” 哪怕老太爷也没点名指姓,顾盼也知道他是在叫自己。 顾盼抬眼看着老太爷,心里也不紧张,慢吞吞挪上前,表现的落落大方,接过字帖的刹那,脑子嗡嗡作响,懵了好久。 原因是这篇文章用的是小篆体,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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