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一套鎏金首饰就喜欢的合不拢嘴。 平儿这一行,拜见了这个,又给那个请安,连相熟的管家婆子都走动了一遍。至掌灯时分,才回去别庄,只这一白日,就把凤姐虚羸不能下地的意思都传扬了,更将荣国府的动静打听的一清二楚。 又旬日,凤姐将将出月,宫里贤德贵妃挣命一般,诞下一位皇女。 喜信报到荣国府,贾母带着宁荣二府的主子正望眼欲穿,听说来人,忙叫速请进来:“可是戴内相打发的人?”昨日便是大明宫掌宫大太监戴权打发人告诉贾珍,说贤德贵妃发动了。 来报的小黄门似笑非笑,尖着嗓子道:“戴爷爷却顾不上呢,还请贾老夫人、贵妃生母王氏太太即刻进宫!” 贾母唬一跳,忙问缘故。 小黄门拧眉道:“贵妃娘娘有孕后,恩眷隆重,娘娘每日都要颇多进食,补益过重,身体发福,生产时便甚艰难。方才诞下公主,眼看娘娘不好,宫中传旨命贾氏椒房进见。” 贾母听说,同王夫人都大哭起来。 邢夫人也擦眼抹泪状,尤氏捂着嘴不敢吱声。 外头贾赦、贾政、贾珍俱已知晓,都面露哀色。贾政进来劝说:“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快快奉老太太去请安罢。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圣恩眷顾,必然不会有事。” 贾母等人只得收了眼泪,往内室,开箱取衣饰穿戴起来,一齐出厅上轿进宫。 只邢夫人的车架却被等在府外太监拦住,内侍道:“只传贾史氏与贾王氏入宫,其余闲人不得跟随。” 把邢夫人气个倒仰,火冲冲的命马车自回东院,因像贾赦抱怨:“人家是贵妃的亲娘,我原比不过,只是老太太见我受这委屈,连声都不出,不止不顾我的脸面,连老爷的颜面也一并都不要了!” 贾赦正烦心,嫌邢氏添乱,气道:“你没听太监说娘娘不好了!娘娘是家里的脸面,若娘娘去了,整个国公府的面子都倒了,老爷我的脸面要不要有甚要紧?” 邢夫人撇撇嘴:“老爷只好心对人家,可人家认不认呢?先前顶着国公府长孙女的名头做了娘娘,又要阖族出力建造省亲园子,这园子建好了,她们就不认了!除了省亲那次,往后逢年过节,娘娘赏下的东西有二房的,有东府珍哥儿的,就连二姑娘和琏儿夫妇,也因当日跟着二房过活才有那点子,除了这些人,可有老爷和我的?还不如个家生子爬上去的贾贵人明白事理,人贾贵人还知道尊卑进退,纵使都是些不值钱的料子尺头,也没弄谁厚谁薄的鬼儿!” 这席话气的贾赦胸口疼,贵妃不亲近大房他心里原就有疙瘩,可这婆娘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更叫人火大。不由得喝道:“蠢妇!她赏那几个银锞子,几块破料子,是在寒碜谁呢!公侯府邸的脸都丢尽了,你还敢拿出来说嘴!滚!” 邢夫人是被贾赦嫌弃惯了的,这会子屋里又没旁人,并不觉丢脸,摔手回房去了。 栖鸾殿外太医跪了一地,宫人兢兢肃立,全无半点诞下皇女的喜意,俨然日薄西山之相。 抱琴穿着鸦青宫装,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指轻轻给床帐中瘫倒的贵妃净面梳发。一应拧布巾、擦手、擦脖颈的活计都是亲力亲为。贾元春双眼紧闭,像是已魂归仙乡一般,不动不言语。 半晌,“你满意了?” 贾贵人为她描画柳眉的手一顿,见贵妃仍旧未睁眼,轻笑道:“满意什么?娘娘宽心,御医圣手都来给娘娘医治,娘娘一定能大安。” 贾元春终于忍不住,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瞪进抱琴眼里:“都要劳动贾贵人亲手为本宫描画遗容了,本宫如何大安?” 抱琴手不停,画完一侧眉毛,还端详一会子,嘴里轻道:“娘娘既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 “你以为本宫死了你就能得好?枉你处心积虑,倒成了贾氏假女!贾家获罪,你也脱不得干系!” 抱琴捂嘴轻笑,嫣红的指甲刺的贵妃眼睛疼。 “娘娘,你怎么不问问我,公主可好?” 贤德妃撑起的一股子气力,听见这话都散了,半晌惨笑道:“一个天生残疾的女孩儿,就不该被生下来受罪!若不是你费尽心机,我怎会……罢,总归我对不住她,同她一起去了,也算还了她。” 抱琴冷笑:“托娘娘的福,奴婢这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了,这全拜娘娘所赐!当日你落魄,唯有我忠心耿耿,事事亲力亲为,可娘娘却疑心我要害你,还用那样的法子羞辱我……就因娘娘克扣我的药,才叫那病烂到了肚里,我虽命大,却一辈子别想跟人亲近,有自己的孩子。娘娘听我这样,心里是不是高兴些?” “既然全是娘娘赐予的,那娘娘合该赔我一个孩子,我不嫌她生有六指,太医说了,只要等她长大些,就可以去除那多出来的一小点儿,叫她和常人无异。我知道公主仅仅生有六指的时候,真是庆幸啊,本以为会是更大的缺陷,没想到神佛还是眷顾我的,这样的孩子,比我想象中瞎眼缺耳朵的好多了。贵妃娘娘,你是不是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