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崔妤终于开口了,她神情讷讷,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她终于有些慌了,握着崔省的手,连声道:“陆承策只是要休了我,为什么要用到那道圣旨?为什么” “为什么?” 崔省冷眼看她,声音比先前还要冷,“你在陆家待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你那位五婶得宠的原因吗?因为咱们的陛下,他终于觉得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宝安郡主。” 看着她讷讷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方仪,是永安王府的事让你蒙住了眼睛。” “当年宝安郡主还活着的时候,是怎样的盛宠?难道你都忘了吗?”他看着崔妤,停顿了一瞬,而后才继续说道:“只是觉得有几分相似,陛下都能如此宠爱荣安郡主。” “那么涉及宝安郡主的旧事,你觉得陛下知晓这些后会饶恕你吗?” “我” 崔妤张口,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 以为永安王府败落,以为顾珍也失去了宠爱,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晓,以为自己崔家女的身份,纵使陆承策真的进宫,也不过只是休了她。 她,是真的不知道。 崔省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下也不好受,他蹲下身子,就在崔妤的面前,握着她的手,哑着声音说道:“方仪,天道难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可循。” 他抚着她的头,缓缓道:“做错了事就该认罚,一道圣旨并没什么,我们崔家本来也就没想过要用这样的圣旨,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好好的,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爹娘老了,我的任职文书也下来了” “没多久,我就要离开了,恐怕几年内都回不来,不要让我在外面还为家中事务操心,为你操心,可好?” 崔妤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倾盆落下。 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 看不清前面的事物,却还是紧紧抿着唇,压抑着哭音,点了点头。 崔省见她点头,终于露了今日第一个笑容,“我让绿荷给你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回家。” 崔妤静默了一瞬,没有拒绝 直到兄妹两人上了马车。 崔妤看着因为马车往前而变得越来越小的长兴侯府,喃喃道:“哥哥,我不懂,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他对我还是一丝情意也没有。” 崔省看着她,叹了口气。 他同她一样看着外面的景致,半响之后才轻声答道:“当初你要嫁给无咎的时候,我便与你说过,无咎对宝安郡主的情意太深,你嫁过去,肯定会吃苦。” “你不肯听。” 想起陆承策,他道:“无咎那个人看起来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好像宝安郡主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他也是那副样子,但其实不是的。” “他去求亲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 “他跟个疯子一样,骑着马往永安王府跑去,我拉住他问了一下,知道他是去求亲便笑他翌日开晴再去便是,哪有这样大半夜找上门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同我说的?” 崔妤:“什么?” 崔省似是回忆一般,徐徐而言:“他说,他等不及,他怕去得迟了,那个小姑娘就不属于他了他说那个小姑娘午间的时候,肿着两只眼睛说要放手,他怕去得晚了,那个小姑娘就真的要放手了。” “他少年老成,自小便是一副端方自持的样子。” “那日却忘了一切规矩体统,只想快些跑到王府,让他的小姑娘不要放手。” 崔妤怔怔听着这些话,这些事,她都不知道,她只从顾珍口中听到过那日的情形,那个男人跪在地上,满身雨水,衣服头发都湿了,要永安王把顾珍许配给他那个时候,顾珍红着一张脸,抱着她的胳膊,“他蠢死了,哪有人这样求亲的?要不是父王脾气好,恐怕都要把他赶出去了不过,我真的好开心啊。” 思绪收拢。 崔省看着她,又说了一句,“方仪,放下吧。” 他叹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再如何也不会是你的。” 放下 怎么可能放得下? 她也深深地爱慕着那个男人许多年,甚至因为顾珍的肆意,她只能掩藏自己的喜欢凭什么他们的感情就能被世人赞颂,凭什么她的就只能缩在阴暗的角落,见不得光? 凭什么呢 崔妤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法平息,但看着崔省望过来的眼神,还是抿着唇,点了点头。 *** 几日后。 崔妤的处置下来。 崔相手持先帝圣旨在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才抵消了端佑帝的怒火,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饶恕不了,端佑帝下旨把崔妤囚于佑恩庵中,让她每日摘抄佛经,赎清自己的罪孽。 而崔家 在经历这一番事之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