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唇角微掀,露出一抹似饥似嘲的笑,“王家以后的苦日子,还多着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今日之后,那个白玉为堂金做马的百年王家,也要走下神坛,睁开眼看看这人世的苦难了。 她脸上并未有多余的神情,又落下一枚白子,棋盘上的局势立马就变了,本来处于弱势的白子一下子就开辟出一块阳关大道,等再落下一颗,她抿唇轻笑,十分愉悦,“赢了。” 如意看了一眼棋局,闻言也跟着笑道:“您的棋,下得越来越好了。” 萧知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把手中多余的棋子扔进棋篓里,然后接过如意递来的帕子擦了一回手,以前她心不静,自然下不好棋,如今她心静了,有些事,也就容易看通透了。 想起一桩事,她转头问人,“喜儿那边,你去看过没?” “奴去看过了。” “她前几日就从锦衣卫出来了,听她的意思是打算同杜家把她姐姐的棺木要回去,葬回自己的老家”如意在心底估算了下,“如果奴记得没错的话,她应该是今日就要离开了。” 今日? 萧知看了一眼轩窗外的景致。 “您——” 如意见她这幅神情,犹豫道:“是打算去看看她吗?” 萧知没有立刻回答,似是过了有半响的功夫,她才放下手中的帕子,开口:“走吧,去看看。”有些事,她还不清楚,例如当日带喜儿进王家的那个人。 她想从喜儿的口中探探口风,看能不能查出那个人是谁。 *** 午后。 城门口,一处颇为偏僻的小道。 这是通往喜儿老家必经的一条路,这会,她站在一辆黑木马车前,规规矩矩地朝马车里的人福身一礼,“夫人,当日之事,多谢您了。” 萧知并没有掀起布帘,她握着手中的茶,靠坐在马车里,闻言也只是淡淡一句,“你很清楚,我不是为了你,何况,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话落。 她似是停顿了一瞬,才又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 喜儿望了一眼身后的牛车,那里有一口黑色做得棺木,当初杜家嫌姐姐晦气,直接拿了一块席子把姐姐一裹就扔到了西山。 她费心找了好久,这才找到姐姐的尸身。 “我打算回家,把姐姐和父母合葬了,让她能够魂归故里。” “至于以后” 她像是思索了一番,才又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姐姐生前给我留了些银子,我回家买几块地,找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嫁了也好,又或者,去外面开个小点的绣坊,自己做也可以。” “左右人活一世,总归是有出路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十分通透。 萧知对她这番见解,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朝如意点了点头。 如意会意。 把早些准备好的一袋干粮和银钱从马车里递了过去。 “这” 马车外头传来喜儿的推拒声,“夫人之前就给过我银子,还帮了我许多,这个,我实在不能收了。” 如意:“夫人给你的,你就收吧。” “里头也没什么值钱物件,一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