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进来一些早间才有的凉风,萧知半低着头,替人按着腿, 也不曾说话。 以陆重渊的角度看过去, 能够看见她脸上的心不在焉。 她这阵子好像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有时候跟她说话也要恍惚一阵才答。 陆重渊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隐约能察觉出她心里积压着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他拧眉看着她,心中思绪翻滚。 庆俞那头的消息还没传来。 他脑中曾经捕捉到的一丝迹象也还没有得到证实。 其实事后。 他仔细想想, 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荒诞不羁的事?别说是他, 恐怕就连他底下那些走南闯北,见惯了奇闻异事的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何况那些他以为奇怪的事,真的剖开了细想,其实也没那么奇怪。 这个丫头虽然从小养在庵里,但也不是没有见到顾辞的可能性。 毕竟都在京城。 保不准有什么巧遇、机缘也不一定。 如意就更好解释了,那位宝安郡主曾经帮过她,如今那个郡主死了,她照拂一下她的身边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至于那位柳老先生—— 他当初既然能够瞒天过海,这么多年又能隐姓埋名,不被外人所知,可见是个有本事的,两人背地里有一段机缘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身边的那些人不是江湖百晓生,就算细查也肯定会有偏漏之处,何况就算真的是那百晓生,恐怕也还有一两桩事是不知道的。 唯一有些奇怪的 就是她对陆承策和陆家人的态度。 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些人曾欺负过她不曾? 想到这。 陆重渊又想到前阵子庆俞同他说得话。 因为那个崔家女要进门的缘故,导致府里那些管事又生了旁的心思,难不成是那群混账东西又欺负她了? 这个可能倒是很大。 陆重渊垂眸看着萧知,皱眉问道,“有人欺负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狭长的眼眸半眯,扣在轮椅上的手也逐渐收了起来。 但凡她应一声“是”。 那群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萧知闻言却是一愣,她仰着头看着陆重渊,见他面上的神色,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声音清脆的同陆重渊笑道:“没有的事,他们哪有这个本事欺负到我?”她说的是实话,底下那群管事虽然心思各异,如今也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但想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却是无稽之谈,她还不至于没用到被几个家奴欺负。 “那你——” 陆重渊不明白,既然不是有人欺负她,那为何她还会露出这幅表情?仿佛有什么事纠结在心中一样。 抿着唇,望着她。 他依旧不曾收回目光,半低着头,探究着她脸上的神色,仔仔细细,不曾错过一点一滴。过了好一会,他似是想到什么才又开口问道:“你可是想要继续管家?” 倘若不是被人欺负。 那么如今能让她产生这样情绪的,恐怕也就只有这桩事了,崔家女即将进门,而她手里握着的管家大权不日就要送出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想要陆家的中馈,区区一个侯府,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何况陆家这些人,最是忘恩负义不过,替他们操心,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 她若是喜欢,帮她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若是喜欢”陆重渊望着她,不等他说完,萧知就把话接了过去,“我不喜欢。” 斩钉截铁。 没有一丝犹豫。 她从来都不喜欢管家。 刚嫁给陆承策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身为侯府的宗妇,又是长辈赐,自然不可辞,但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她那会年纪也不大,正是爱玩的时候。 却因为这个缘故,得整日拘着性子,一起床就得听底下那些人说道这个缺了,那个少了,哪家铺子又赔了,哪个庄子今年的收成又不太好。 以此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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