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张床上,咬着耳朵互相诉说着悄悄话,她们还曾一起期盼过未来的生活。 她嫁给陆承策。 崔妤嫁给哥哥。 甚至。 她们还说过以后若是生下儿女便结为亲家。 思绪刚落到这,引路的丫鬟便停下脚步,客客气气地和她说,“陆夫人,到了。” 萧知循声往前看去,眸光微动,轻轻应了一声。 而此时的花厅,一众贵女、贵妇人坐在一处,闲聊之间难免议论起受邀来参加却还没有到的萧知,有嘴快的妇人便道:“果然是没规矩的,这样大的日子,竟到现在都没来。” “可不是?崔相大寿,崔夫人念她先前做了好事,特地送了拜贴,她倒好,自持身份,现在还没到。” “什么身份?” 有人接过话,满不在乎的说道:“她自己是个没本事的,她夫君如今又是那副样子崔夫人心慈,若换做我,日后这样的人,我是怎么也不会来往的。” “跌份!”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 话都说到这了,崔夫人不得不出来说话,她仍是很好的脾气,说话也十分温柔,“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何况如今时辰也还不算晚。” 这里说着话。 那边贵女圈自然也不可能错过这个话题,她们身为小辈的,不可能去说迟不迟到事,不过—— 有人看着坐在一处的娇艳少女,忍不住说道:“这要说起来,原本白姑娘才该是陆家的五夫人,那么如今城里那些好名声自然也是归于白姑娘的。” “哎呀,真是可惜了。” 虽是说这可惜,可话语之间,俱是嘲讽。 在场的许多人都看不惯白盈盈的行事作风,以往白盈盈自持是陆重渊的未婚妻,为人可嚣张了,她们这些人可没少受她的搓磨。 现在白盈盈没了这层身份,又和长兴侯府断了往来。 她们自然也就不必再忌惮了。 原本白盈盈好好坐在一旁,正听着一群人说道萧知的不好,没想到话锋一转竟扯到了她的身上,她向来是个骄纵的,此时听着这些似讥似嘲的冷言热语,小脸骤然就沉了下去。 她的嘴唇抿得死紧。 就连握着茶盏的手也掐得十分用力。 这要是放到以前,她早就发火了,哪里会像现在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偏偏还有人仿佛这把火烧得还不够剧烈似的,又道:“瞧你们说的,倒像是咱们白姑娘吃了亏似的,我可听说了,当初陆家特地遣人上门,打算把这婚事往前挪上一挪。” “咱们白姑娘呀——” 有人端着茶盏,往白盈盈那处瞧了一回,抿唇笑道:“可是宁死也不肯呢。” 其余听到这番话的人,纷纷抿唇笑了起来。 白盈盈的脸从青转白,又从白转到红,像是变脸似的,她死死握着茶盏,刚想说话,便听到身旁传来很轻柔的一声,“好了,大家都是旧相识了,莫再说这些话了。” “咱们再坐上一会,等外头戏班子开锣,便能出去看戏了。” 说话的是崔妤。 她在京中贵女圈的风评向来很好,又是崔家的主人,她开了口,旁人怎么也得卖她一个面子,那些讥嘲白盈盈的人停了声,换了话头说起今天的戏班子了。 崔妤看着还铁青着脸的白盈盈,笑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白盈盈再怎样也不过十六出头,先前被人这样说道,又气又恨,还有些委屈,如今看着崔妤,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眶忍不住就红了起来。 被她握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回握了一下。 “你别介意,她们也不是有心的。”崔妤柔声同她说道。 怎么可能不介意? 这群以往还对她十分恭维的人,如今却是一个个落井下石,她都气死了!可是介意又有什么用?以前她自持是陆重渊的未婚妻,自是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可现在。 这些说话人的家世都要比她好。 她再生气,也不敢当面去反驳。 不过—— 白盈盈的眼眸微闪,这些人,她不敢表露出恨意,可那个还没到来的萧知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 想到自己如今受这般讥嘲,和那个萧知脱不了干系,她心里的恨意就更深了! 新仇旧恨交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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