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次是宝安的嫁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偷拿咱们府里的东西?” 李氏生怕这把火烧得不够旺,还在旁边添油加醋,“这贼啊,偷了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可亏得咱们发现的早,要不然”她捏着帕子抵着鼻尖,很嫌弃的往王氏那看了一眼,好一会才继续道:“以后还不知道咱们陆家会变成什么样呢?” 眼见李氏还是不依不饶—— 王氏心里恨得要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的额头都已经磕肿了,火辣辣的疼,偏偏罗汉床上的那个老妇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在李氏说完那番话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难不成这个老虔婆真的打算把她送官去不成? 王氏的心沉了下去,咬了咬牙,她转头朝自己的丈夫陆修远看去,一点点膝行爬到人跟前,伸手攥着他的袖子,仰着头恳求道:“侯爷,你帮帮我,这事不能传出去,我不能去见官。” 她要是去见官了,那还了得? 别说以后不能在京城这个贵妇圈混了,恐怕走到哪都会有一群人讥笑她。 她不能忍受那样的日子! 绝地不能! “你刚才是怎么说的?”陆修远的声音有些冷,脸色也很沉,他就这样低头看着王氏,没有一丝温情和怜悯,只是沉声道:“我信了你的话,护着你,可你倒好!竟然真的偷拿儿媳的嫁妆,还欺瞒了我们所有人,王氏,你,真是好极了!” 这是王氏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丈夫发火。 她心里有些害怕,舌头也有些发苦,她有什么办法?娘家出了事,急用钱,可她能问谁借?那个老虔婆肯定是不会借给她的,何况陆家也没有多少银两,她只能把主意打到死去儿媳的嫁妆身上。 再说,她有什么错? 顾珍人都死了,娘家又没人了,堆了那么一座金山银山,看得到碰不得,她又不是活神仙,怎么可能不动心? “侯爷——” 王氏咬了咬牙,“这次是我错了,我以后绝不会再犯!但这回,您说什么都得帮我啊,我不能去见官,要是去见了官,我以后还怎么活?再说就算不为了我,您也考虑考虑您自己,还有咱们那一双儿女。” “无咎刚升了官职,颇得陛下信任,要是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事,对他对您都不好。” “还有宝棠,她马上就要及笈了,还没有定亲” 她说的这些话不仅戳中了陆修远的软肋,也让陆老夫人皱了眉。 陆老夫人可以不管王氏的死活,但却不能看着自己一双嫡亲孙出事,更何况就如王氏所说,要是真传了出去,他们陆家的名声也得受损,可让她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过王氏,她却做不到。 “母亲。” 陆修远神色冰冷的看了王氏一眼,然后拂袖起身,朝陆老夫人拱手一礼,“王氏纵然有错,您看在儿子和无咎的份上,也饶恕她这一回吧。” “二哥!” 李氏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喊道:“您身为咱们陆家的当家,可不能徇私,您刚才说要是二嫂没有犯错,旁人提起,那就家法伺候。那如今既然确定是二嫂的错,难不成就这么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把人给放了?” “您这样处事不公,日后咱们如何服气?” 陆昌平还在一旁咳嗽着,这次倒是没有阻拦李氏。 陆修远脸色微沉,他没有看李氏,只是继续朝陆老夫人说道:“但王氏身为当家主母,知法犯法,儿子请母亲褫夺王氏管家之权,再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这一番话,颇为公道。 李氏瘪了瘪嘴,倒是无话可说了。 可王氏却跟愣住了似的,杖责三十,还褫夺管家大权?这,这怎么能行?!褫夺了她的管家,不就是等于变相的承认她犯了错吗?还有杖责三十,她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她伸手扯着陆修远的袖子,喊道:“侯爷,您不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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