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渊闻言是看了她伤口处一眼,刚才还十分恐怖的红痕此时的确是消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没再多说,收回手又盖好盖子,然后才看着人说道:“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啊?” 萧知一愣,等反应过来,想到之前在外头下的主意,她犹豫了下和人说道:“五爷,今天是除夕,我想把院子里布置下,你说好吗?” 话音刚落。 屋子里的气氛就低了些。 就连原本侯在一侧垂眸不语,把自己当做隐形人的庆俞也惊得抬了头。 五爷从来不过年,也不过节,这已是多年的习惯了,就连赵嬷嬷跟他也从来不敢劝,生怕五爷生气。 夫人这不会又要挨罚了吧。 庆俞有些担忧的看着两人。 陆重渊抿着唇看着萧知,脸色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大好,他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些珍珠膏,在外头阳光的照映下,看起来有些滑腻。可他却好似没有察觉似的,没有动手去擦,就这么垂着一双漆黑的凤目,神色沉沉地看着人。 他平日里不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敢直视他。 更不用说这样的时候了 萧知心里也还是有些怕的,但也没有太怕,陆重渊的性子虽然捉摸不透,看对她的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就仰着头,迎着他幽深的双目,不闪不躲的,轻声说道:“这是我跟你第一次在一起过年,我不想就这么冷清清的。” 察觉到陆重渊的神色微动。 她的脸上重新化开了一个笑,然后低着头,握过他的手,拿一方帕子细细替人擦拭干净手掌上还残留的珍珠膏,一边替人擦拭着,一边同人说道:“我阿娘以前跟我说,过年最大的意义是家人聚在一起。” “咱们不去外头,就在这儿,我跟你,还有庆俞跟赵嬷嬷,咱们做一桌子菜,把院子里打扮一下,高高兴兴的辞旧迎新年。” “你说——” 萧知说到这的时候,抬了头,露了那张沾着笑意的面容,冲人道:“好不好呀?” 屋子里刚才还凝滞僵硬的气氛好像因为她的这张笑脸,缓和了许多,陆重渊的手还被萧知握在掌中,而他原本还死气沉沉的那张面容此时竟然也跟破冰似的,撤了些许黑暗。 他有些怔忡,不知道是因为这张灿若桃李的笑颜,还是因为她那番话。 “这是我跟你第一次在一起过年。” “过年最大的意义就是家人聚在一起。” “咱们不去外头,就在这,我跟你” 耳边属于萧知的声音好似一直游荡不散,陆重渊被她握着的手突然轻轻动了下,没有挣脱,就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这么动了一下。 他抿着唇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垂眸看着身边的萧知,可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似的。 家人。 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实在太过陌生了。 很多人都说,即便你什么都没有,可只要你的家人还在,那么总归你还有个后退的筹码,可他却没有。 他是有家人,但这从来不是他可以后退的筹码,他只有一直向前,永不回头。 年幼的时候,他或许也曾期盼过家人的温情,和家人一起过年,在这样团圆的日子,聚在一起笑着闹着。 可时间越长,年纪越大,他对所谓的家人也就越发不屑了,就连什么中秋、什么除夕,所有应该和家人围在一起的节日,他都不屑去过。 可此时。 这个纤弱的女人伸出她的手,迎着光,弯着眉眼和他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