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同人说道:“够了。” 若是细心的话。 可以发觉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微颤,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萧知看不懂陆重渊的心思,只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不准她再碰他,看了一眼他右肩上还残留的淤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想到陆重渊的性子,只能轻轻“哦”了一声。 外间候着的丫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回声,她压着心里的畏惧,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回。 萧知倒是听清了。 她心里其实有些不大想去。 倒不是担心今天那派做法会让那位老夫人起疑。 起死回生,换了灵魂这样的话,倘若不是亲生经历过,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她只是单纯不想同那位老夫人有什么接触。可这显然不是她能决定的,把手里的药膏重新盖了盖子放在一旁的红木托盘上,然后抬头朝陆重渊看去。 斟酌似得开了口,“五爷……” 陆重渊已经收回了手,他自顾自穿着衣裳,听着萧知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开口的时候,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你去吧。” 他都答应了。 萧知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把托盘重新放回到了架子上,又替人把书桌上的书取了过来,然后蹲在陆重渊的身前把放在一边的毯子给人盖好,而后才仰着头同人柔声说道:“这儿没什么光亮,您要是想看书就坐在窗下。” 说完。 她又跟着一句,“您要是还觉得难受就喊赵嬷嬷给你请个大夫。” 她的声音很温柔,脸上的表情也跟春日的朝旭似得,陆重渊坐在昏暗的室内,低头看着这样一张笑靥如花似得面容,刚刚才平复下去的心突然又很轻地跳动了一下。 双手紧握成拳放在两侧,艰难得别开视线,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 萧知倒是也没觉得什么。 她和陆重渊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便又替人掖了一回膝盖上的毯子,这才起身,出门的时候,她又朝身后看了一眼,见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便又很轻得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昏暗中的那道身影似是身形有一瞬得颤动,却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萧知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推开门往外走去。 等她走后。 原先一直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才终于抬了头,他整个人都在屋子里最昏暗的一处地方,此时门扉半开半合,他尚且还能看到萧知的身影,她穿着一身艳色的斗篷站在外头,在这灰败的十二月,成了他眼中最耀眼的一道色彩。 又或是。 他这二十多年灰暗的生活里,唯一一道璀璨的光亮。 想到因为她多次产生的心动。 想到今日她差点受伤的时候,他那颗高高悬起的心。 想到…… 刚才她红着眼眶望着他时,他有一刹那想拥她入怀。 陆重渊觉得自己这颗沉寂了多年的心,因为这个偶然闯入他生命里的女人,竟然也跟那些人似得,变得千变万化起来,他目光复杂得看着那扇门被人重新合上。 她的身影掩于那扇门后,已经瞧不见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