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见几次就已经害怕得发抖了,更不用说这个女人还得每时每刻都要跟他待在同一个地方。 她肯定在想该怎么离开他,怎么离开这个陆家,所以才会如此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甚至在刚才她起身过来的时候。 他都以为她是想摸黑杀了他,杀了他,没有这个身份的束缚,她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可她—— 陆重渊想到刚才她那双柔软又温和的手放在他手背上时传来的触感,轻飘飘得就跟天上的云朵一样,柔软又没多少力道,却偏偏让他的心下一动。他从小到大很少被人这样照看过,他的那双父母就不用说了,底下的仆人也都惧怕着他。 赵嬷嬷倒是对他有几分真心在。 可他年纪越大,性子越发冷厉,他这位奶娘也就对他又怕又敬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他夜里会睡不好,也没人想过,他把手放在外面可能会冻得感冒……在那些人的眼里,他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关切,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不需要那些伪善的真心,也不觉得这世上会有人真心对他。 可就在先前…… 他却清晰得感受到了那个女人流露出来的真心。 她,是真得在关心他。 掩藏在锦被底下的手被他轻轻弯曲起来,那里好似还残留着一些萧知留下的触感,柔软又包容,还有些温热。 他生性冷清,就连身子也要比常人冷上几分,尤其是中毒之后,这具身体就没有再感受过热。 可如今。 他却能够清晰得感受到那一丝温热。 屋中光线昏沉。 陆重渊转头朝萧知的方向看去,看着她在那微弱月色下平静的面容,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的一抹弧度,原先弯曲的手指突然被他紧握成拳,似是想把这一丝最后的温热留住,却又在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时,突然又松了开来。 寂静了多年。 很少有过波动的情绪在这样一个夜色里,竟然少见得有了起伏。 陆重渊的呼吸也在这一瞬变得急促起来,他想收回视线,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萧知的方向看去,摊放在两侧的手想收拢,想把那一丝温热藏住,脑中却回想起以前的那些记忆,那一件又一件的事都在提醒着他。 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生你养你,与你有着血脉牵扯的家人都不喜欢你,更何况是一个被迫与你成亲的陌生人? 他的心中生出几分不甘。 不甘被这个女人的举动左右心情。 甚至想起身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了,可那双被她曾经握过的手最终却还是被他交握在一起。 指腹小心翼翼得碾磨着上面的温热,犹如濒临死亡的圣徒带着朝圣一般的心情。 珍藏着。 *** 翌日。 萧知醒来的时候,陆重渊已经不在屋里了。 看了眼外头的时间,估摸着已经过了辰时了,她也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一觉睡到现在,揉了揉眼,起身去水房洗漱了一番,刚想出门去看看陆重渊去了哪,倒是有个丫鬟端着早膳过来了。 “夫人。” 丫鬟恭恭敬敬得朝她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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