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是干脆利落。 薛恭怔了怔,强压心头被武家叔侄堵进来的这团火,望向陈靖:“陈老爷子,您看这……” 陈靖也恼火,武长戈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同他打一个,还有没有将前辈放在眼里? “也罢!与其没完没了地争执,不若分头行事!”陈靖道,“不过那小子有一点说得不错,这些人来过的痕迹显然是大摩人故意留下想要引诱我们进圈套的,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偏就顺着这痕迹直捣大摩人的中心!哼,老子可不是畏难怕死的人!” “陈老说得是,”薛恭笑道,“所谓艺高人胆大,只要有这样的本事,又何必管敌人怎么样,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于是两人不变地继续跟着这些痕迹向下追去,当燕七和她大伯还在小洞洞里吃吃喝喝聊聊睡睡的时候,陈靖薛恭已是马不停蹄地追了好几座山头,直追到满眼看哪儿哪儿都是灰白花的尖棱锐角的岩石,和枝枝杈杈令人心情烦躁的枯树。 “不若先歇歇吧,”薛恭看出陈靖的体力已是有些不济,而自己也有点晕山,“找个避风的地方用些食水,缓缓体力。” 陈靖粗喘着点头,两人举目四望,幸运地在附近的山壁上看到了一道洞隙,洞口不宽,只能容一人出入,不过也足能令两人暂在里面歇上一歇了。 两人很警醒,并没有冒进,先将身形隐于暗处待了片刻,仔细观察过周围动静,确信没有什么危险潜伏后才小心翼翼地行至洞前,却见这洞并不深,一眼可见底,洞口虽小洞腹却挺宽敞,藏身于内的话,从外面看是绝看不出其中有人的。 薛恭请陈靖先进,自己则在外面警惕地扫视了眼周围,而后才跟着钻入洞中。 陈靖实则已经很有些疲惫了,年纪摆在这里,不服老也不行,只不过面上强撑着,进了洞缓缓坐下,从行囊里往外掏食物。 薛恭看出来也不会揭破,只也边掏食物边道:“大摩人的确很擅长山林战,只从咱们追了这么久都未能看到一人半影便可见一斑,然而换过来一想,要留下这些痕迹且不被我们追到,大摩人需要比我们付出更多的体力和心力,所以就目前来看,实则大摩人比我们的损耗更多,我们这般持续给大摩人施加压力,迟早会让他们先行力竭,届时将是我们的机会。” “说得不错,”陈靖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这是有些虚脱的表现,忙干咳了一声,掩饰地往嘴里塞干粮,含混地道,“我们歇上片刻再一鼓作气地追,照理来看,他们应该已经不会离得太远了,我们……” 话正说到一半,突听得洞口处有山石碎裂似的声响,薛恭怔了一下后立即反应了过来,起身便向着洞外冲,陈靖看见他冲后也才跟着反应了过来,连忙也向着洞口跑,然而因着连续的翻山越岭早已耗尽了体力,再一歇下来更是散了一直绷住的一口气,这一冲腿都是软的,人又上了年纪,比不得薛恭这样的年轻人反应快速度快,眼睁睁地看着薛恭才一冲到洞口,那上面就黑压压地砸下来一块巨石,他听见薛恭发出一声惊叫,伏身奋力向着前方一蹬一蹿,紧接着眼前便黑了下来,轰然一声响,尘土味呛入了口鼻,然而陈靖此时已然顾不得再注意这些,他惊怔地立在黑暗里,直到哗啦啦碎石的声音渐渐止住,一股莫大的绝望感瞬间侵占了全部的神经,他颤抖地伸出手摸上面前的这块巨石,用尽了残余的全部力量去推,可惜…… 这巨石,纹丝不动。 薛恭颤抖着倒在地上,眼睛瞪着这块将洞口封得死死的巨石。 万幸中的万幸,他在最后的时刻蹿逃了出来。 这惊魂一瞬让他从鬼门关的关口收回了脚,却是后怕到良久缓不过神来,只能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粗喘。 陈靖完了…… 薛恭喘着,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想哭。 ……上了大摩人的当!不成想这洞竟然是诱饵!是啊,这附近只有这么一个洞,再没有比这洞更好的歇脚藏身之处了……这一切都是大摩人的套路!把天朝人遛得疲惫不堪,再在沿途所有适合落脚休息的地方设下埋伏,总有一个会被愚蠢的天朝人选中,是的,总有一个…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