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是又揍人了。”燕七道。 “怎还打到泥里去了,看这背上又是泥又是冰碴子的。”燕二太太嫌弃她老头。 “男孩子嘛,摸爬滚打是常事。”燕七道。 “……见天儿没个当将军的样,跟一群大头兵较什么真儿?”燕二太太显然很了解她老头的作风。 “呵呵,较真儿也没避免马失前蹄。”燕九少爷毫不留情地戳他爹的痛脚。 “怎么了?”燕二太太忙问。 “了?”小十一亦问。 “别担心,就是赌谁能让他身子着地,然后跟人打了一晚上,最后被人硬是箍住腿给别倒在地上了——放心啊,紧接着我爹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了,腰力还是好得很的。”燕七道。 “……”燕九少爷看她一眼。 燕二太太倒是颇为讶异:“能箍住你爹腿还有机会把他别倒在地上的人可不算多,对手很是厉害么?” “呃……怎么说呢,过程有点暴力。”燕七道。 岂止是有“点”暴力,燕九少爷将手揣进袖口,昨夜——不,已经是今早的情形了,那一幕在脑中依旧清晰。元昶又一次地冲向燕子忱,又一次地被打趴,不过并没有摔得很远,就在燕子忱的脚下,之前的无数次他爬起身的动作都已是费力无比摇摇欲倒,而这一次他突然以一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弯腰便用了一个角抵的招式箍住了燕子忱的腿,令他无论怎样也无法脱开。 如果说这记出其不意的跳起是神来一笔的战术的话,那么之后的过程就是粗暴直接的力量对抗。元昶将最后一搏放在了这一记箍腿上,豁出去的后果是将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晾在了燕子忱的眼底,如此大的空档,燕子忱又怎会放过,一记重拳砸下去,足以打趴一头牛的力量竟硬是没能让元昶松手,于是一拳接一拳,毫无阻碍地就这么往下砸,虽不至于把人往残往死里揍,却也是有足够的分量想要让其知难而退,知痛而缩。 可元昶就硬是那么挺着,只管用身体死死地抵着燕子忱将他往地上扳,燕子忱没有那么容易倒下,元昶却也咬紧牙关不肯再被打趴,两个人就这样把劲儿较住,僵持了足有盏茶时间。 当重心更低一些的元昶用拼尽全力爆发的最后一把蛮力将燕子忱抵倒在地时,燕九少爷的耳鼓险些被现场爆出的欢呼声震破。 无关什么以下犯上,何谈什么小题大做,对于这些十数年如一日地挣扎在非生即死的战场上的军人来说,只有绝不放弃才会胜,只有坚持到底才能活!这是属于军人的精神,没有一种敢于挑战强者的勇气,如何击得退凶残的敌人,没有一种打不垮的劲头,如何能够保家护国捍卫亲人?!这无关什么颜面与荣光,这只是一种态度,一个每场残酷的战斗都会冲杀在大军最前方的、来自最危险最铁血最无畏的骁骑营先锋兵的态度! 不过很遗憾,这震天的欢呼声元昶那时已经听不到了,那货扳倒燕子忱后直接就力竭而昏地趴在了燕子忱的身上。 燕七一觉睡到了半下午,刚梳洗了就被燕二太太叫到上房去吃点心,去了一看她爹也才睡醒,光着个膀子在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的屋子里抱着小十一来回晃荡。 没多时燕九少爷也被叫了来,这货还没睡醒呢,慢吞吞地打着呵欠坐到桌旁喝茶醒神儿。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了下午茶,今日倒是没什么人来串门拜年,难得清闲,晚上请了燕子恪和崔晞萧宸过来大家一起涮锅,说说笑笑到了月上中天才散。 次日起来,燕子忱已不在家中,“又去大营了。”燕二太太道,“这人看着大营比自家宅院还亲。” 到了晚饭前燕子忱才回来,吃罢饭抱抱小十一、怼怼燕小九、逗逗燕七,然后洗漱休息,待到早上就又去了大营。 一连数日,早出晚归,跟个上班族似的,燕七就问他: “快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的七了?” 燕子忱哈哈笑:“你不是今年要去金沙书院上学么?!去大营锻炼迟早要停,况基本的防身术我也都教完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个儿在家练就行了。” “那你每天都还往大营跑个什么劲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