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睡裤。 “妈,我会想你和爸的,还有哥。”家宝上前搂住妈妈的脖子,带着点鼻音说。他毕竟才十六岁,想到就要离开家,心里很难过。 “妈妈会抽时间看你去,你这次下放到皖北,是蒋斌伯伯的老家,遇到问题,可以找他的儿女李小军和李茹茹,他们兄妹俩都在市里工作,李小军还是个干部。” 家宝狐疑地问:“蒋斌伯伯?李小军?” “蒋斌是潜伏时的名字,他的真名叫李大海。”张依一解释道。 她打听过了,家宝下放的地方是皖北相城市下面的一个村子,离相城市区有十公里左右。家宝要是有什么事找李小军,以他们家和李小军的交情,李小军不会不管。 十天后,知青们就要打包出发,空军指挥所和高炮师的子弟们,加一起一共有二十几个知青,最小的是张铭恩杨碧玉的儿子张建锋,比家宝还小两个多月。 张铭恩的三个孩子,老大张建国前年高中毕业,以工农兵的身份被推荐上了大学。剩下的二儿子和小女儿,下放的名额落在了张建锋头上。而张建锋下放的村子,和家宝只隔三四里路。 “到了地方,不要和张建锋来往,他的为人可没有建国好。”临近出发,张依一觉得有很多话要交待家宝。 “放心吧妈,张建锋敢呲牙,我能搞残他!”家宝狡黠的一笑。 见自家小混球一副小霸王的模样,张依一照着他的头敲了一下,“他爸是师长,你爸现在没有职位,你别和他硬抗。” 家宝嘁了一声,“管他爸是什么长,都是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那你也要收敛些!”张依一知道这个儿子不是个吃亏的主,又多交代了他几句,免得他惹事。 最后,她拿出了一叠十元钱出来,放进了他的行李里,又拿出一些零钱塞进他的上衣口袋,“这些零钱走在路上花,这五百块钱整钱,到了地方存到银行,把存折放好了。以后要是馋了,就去城里买点东西吃。” “我不要,哥要上大学,爸爸现在又没有工资,全家只靠妈妈一个人的工资,都给我了怎么办?”家宝将五百块钱掏出来,“零钱我拿着,这些整钱留给家里。” 见儿子懂事,张依一很欣慰,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她给儿子交了底,“傻儿子,爷爷奶奶以前给了咱们很多钱,抄家时没抄走,你们不要担心没钱花,只要平时别张扬就行。” “真的?”家宝和小树同时开口。 “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虽然你爸爸这几年没工资,可妈妈什么时候亏过你们?” 儿子大了,有自控能力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家里,张依一决定和儿子说一说家里的现状,她将家里的实际经济状况,如实地告诉了两个儿子。 还有刘恪非的情况,也有了转机。自从温都尔汗坠机事件后,一场纠正“极左”思潮的运动在全国展开。军区的老司令员,将刘恪非的情况汇报给了总理,总理当时就发了话,刘恪非“里通外国”的罪名站不住脚。 这大半年,刘恪非虽然没有恢复原职,但不用监视劳动,不用每天晚上学习两个小时改造思想。。 他每天正常上下班,在指挥所做一些文职工作。他现在身份尴尬,既不是政委,又不是一般干事,也没人管他 知道家里不缺钱,爸爸的情况也有转机,家宝安心把五百块钱收好。 出发这天,张依一和刘恪非早早地起了床,两人为儿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张依一看着儿子吃了一个荷包蛋,一笼小笼包,又吃了半根油条,喝了一杯牛奶,直到家宝说吃不下了才作罢。 一家四口,除了家宝,其他三个人都食不下咽。 时间到了,小树扛着行礼,刘恪非拎着网兜,张依一牵着家宝的手,一家四口出了家门,朝大门的方向走。 汽车营派了一辆汽车,停在了指挥所家属院和高炮师家属院之间,将这二十几个知青送到申城市里,再从火车站坐车,奔赴目的地。这二十几个孩子,一半去皖北,一半是江西。 一家人出了家属院,又走了七八分钟,看到一辆大卡车停在了路口。 陆续有人赶到,都是相熟的人,一见面就问孩子去哪。有下放地点离得近的,家长就交待儿女要互相照应。 “家宝,到了地方,要记住三条,“首先要团结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