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先生所言。”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雪下得越发急促,夜色也愈加浓沉深邃。 东宫的探子匆匆而至。 见到来人,太子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逮住他问:“怎么样?” 探子一身夜行衣,摘下面巾,神色颓然,轻声回答:“我们失手了。” 太子整个人如遭雷劈,不可思议地看着探子,厉声质问:“二十几个江湖高手,功夫一流,还有老五亲自坐镇,怎么可能会失手?” 探子说:“晋王妃身边有个丫鬟,功夫一流,和穆军师不相上下,她伤了我们好多人。裕王殿下也受伤了。” “一个丫鬟竟然坏了本宫的大事。”太子怒不可遏,抬手掀翻了桌上的杯盏,茶水洒了一地,“老四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有如此功夫。” 探子说:“那丫鬟的招式十分诡异,属下闻所未闻。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完了,全完了!”他精心布局,没想到最后输在一个丫鬟手里。等到明日一早老四入宫面见父皇,将一切上报,那他可就再也回天乏术了。 太子身形摇晃,深感绝望。 “殿下切莫气馁,您是嫡子,陛下又最为宠爱皇后娘娘,断不会轻易降罪于您。” “父皇重民生,本宫这次是踩到父皇的痛脚了。” “殿下大可不必忧心,明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忌辰,您要是赶在晋王殿下入宫之前见到陛下,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经梁晗这么一提醒,太子一改颓然,双眼明亮,顿时就看到了希望。 “明日是母后的忌辰,父皇每年一到这一日就最为悲痛。不论本宫犯下什么大错,父皇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他都不会责罚于我。” ***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一早才方停歇。 晋王殿下请旨入宫。 大雪接连下了几日,整座皇城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雪未消。宫道上的积雪覆盖了好几层。扫雪的宫人正在慢腾腾地清扫积雪,清出道路。 天色昏沉阴郁,寒风凛冽,呼啸而来,吹在人身上几乎都能冻掉骨头。 绵延不绝的宫道尽头,年轻的男子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之下往含元殿方向走去。 那男人的容貌隐匿在伞后,身形修长玉立。黑色玄狐斗篷猎猎作响,里头月白色的齐肩圆领长袍将男人挺拔的好身材勾画地淋漓尽致。袖口处两圈金丝线绣制的并蒂莲随风若隐若现。 含元殿肃穆威严,明黄.色檐角映衬着灰黑色的一角天空。 殿前三两个身穿官服的大臣正并排拾阶而下。这个时辰早朝已经结束有一会儿了。大臣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们正在说着什么,只是隔得远,无从听清谈话的内容。 大臣们与晋王殿下一行人迎面碰到。大臣们当即俯身行礼,“臣等见过晋王殿下,恭请殿下万安。” 丞相李元祺,户部尚书叶方舟和大理寺少卿季巡。 叶方舟看着面前气宇轩昂的男子,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来见陛下?” 晋王殿下:“本王奉旨进宫述职。” 叶方舟:“今日怕是不凑巧,今日是先皇后忌辰,早朝一结束陛下就和太子殿下去了长华宫。” 长华宫是先皇后的寝宫。先皇后离世以后,长春宫就一直空在那里。殿内供奉着先皇后的灵位,陛下和太子时不时会来上香祭拜。 每年一到先皇后的忌辰,陛下就要在长华宫闭宫一日,谁都不见。 很显然这是太子打的一手感情牌。 说来他回京的时间点还真是凑巧,竟然撞上了先皇后的忌辰。 不过林木森倒也不恼。今日进宫面圣他只是将陇西一应的主要事件加以信禀报。太子的劣迹那位户部左侍郎自会逐一上报。 “既然父皇今日无心见人,那本王明日再进宫好了。” 叶方舟:“殿下,你岳母许久未见歆儿,甚是想念。若是有时间,希望她能回府看看她娘。” 林木森:“岳父大人的话小婿记下了,过两日忙空了,就带歆儿回去看望岳母大人。” “晋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李元祺轻声问。 晋王殿下拂袖:“李相请。” “微臣先行告退。”叶方舟和季巡行礼先离开了。 见四下无人,李元祺这才问:“昨夜寒门街的事情微臣已经听说了,殿下您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林木森笑了笑说:“多谢李相记挂,本王无碍,那几个人还不至于伤到本王。” 李元祺:“太子竟这般大胆,天子脚下也敢公然刺杀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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