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养护花草的园艺师,偷偷学了几招。好不容易才将那些幼苗给种活了。 人好像总是恋旧的。虽说离了流沙谷,可心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流沙谷里成片成片的忍冬花是她记忆里最美好也是最珍贵的的景色。似乎只要留住了这些花,她便没有离开流沙谷,没有离开师父。 虽然柳传言顽劣惯了,很不着调,可到底还是了解她的,知道她闲不住,就弄着花草来给她打发时间。 *** 京城的除夕比流沙谷热闹多了。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不断。 这是第一个没有和师父在一起过的除夕。她倒也没有觉得冷清。只是非常想念师父她老人家。虽然入了京城以后一直都有和师父通信,可惜见不到面。这心里总归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叶大人和叶夫人给叶世歆包了压岁钱,沉甸甸的。她欣喜万分。因为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收到来自父母的压岁钱。 她不仅收了压岁钱。叶夫人还送了一只玉镯给她做新年礼物。那镯子通体碧绿,晶莹剔透,成色极佳,一看便知道是上品。 她虽不懂玉。可光看这玉镯的成色便知道它一定十分的贵重。 她心中惶恐,不好收,“娘,这东西太贵重了,歆儿不敢要。” 叶夫人笑道:“傻孩子,不过就是一只镯子,能贵重到哪里去。玉养人,女孩子戴最好。何况你这两只手上什么都没戴,也未免太空荡了一些。听娘的话,快快戴上。” 叶方舟也说:“既然是你娘送你的,你便戴上。” 叶世歆想着这是叶夫人的心意,也就欣然收下了。 她肤色白净,这玉镯戴上手腕上竟出奇的好看。 晚上和画眠一起守岁。主仆两个弄了桌小菜,热了壶酒,一边守岁,一边谈心。话题虽不多,可气氛却相当不错。 烛火明晃晃的,外头的烟花爆竹不绝如缕。 画眠熬不了太晚,就先睡了。 叶世歆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纷飞的雪花儿。 雪片儿打着卷儿往下掉,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整个皇城银装素裹,白皑皑一大片。 左侧窗柩半开着,雪沫子零星往屋里飘,窗台上一片潮湿。 叶世歆眼皮打架,有些犯困。她撑着脑袋,一不小心就打了个盹儿。 一点细微的声响,窗子里悄无声息进来一个人。 她扬手打了个哈欠,响起清凌凌的声线,“看不出来少谷主还有翻窗的嗜好!” 柳传言:“……” “你不是犯困睡了么?”柳传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如何听到声响的?” “我又没真睡着。再说你的脚步声我听了十多年,怎会辨别不出?” 柳传言大摇大摆地走到窗边,揭下窗户,“叶大小姐好耳力!” “说吧,找我干嘛?”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吗?”柳传言努努嘴,“今儿可是除夕,小爷我不能找师妹叙叙旧啊?” 她抬了抬眼,冷声道:“少谷主狐朋狗友一大堆,还愁没人叙旧?” 柳传言:“……” “我发现你这嘴可比在流沙谷毒多了。这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你这嘴都变毒了。” 叶世歆懒得跟他废话,“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小爷我奉娘亲大人之命给你爱心。”柳传言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顺带一只包裹,“喏,这些都是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 叶世歆拆开信快速看完。 包裹里都是师父给她送的补药。京城不比流沙谷,天气严寒。她的身子骨打小就弱,寒冬腊月就得多进补。 还有每年必不可少的压岁钱。 柳传言长叹一声,“我很多时候都怀疑你才是我娘亲生的。而我肯定是外头捡回来的。咱俩的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师父她老人家没给你包压岁钱?” 柳传言瘪瘪嘴,满不在乎道:“压岁钱算什么?小爷我才不稀罕!” 柳传言这么一说,叶世歆知道她师兄铁定是没压岁钱了。师父她老人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区别对待。 叶世歆起身从梳妆匣里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 她知道柳传言除夕夜一定会来,便一早就备下了这份压岁钱。跟往年一样,师父给压岁钱她,她给柳传言。 她把压岁钱递给柳传言,“师父她不给你压岁钱,我给你。师兄,新年快乐!” 柳传言垂眸瞟了一眼,冷冷道:“既然师妹这么有心,那师兄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这人明明心里乐得很,偏偏嘴硬,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拆开数了数,面露嫌弃,“师妹入了京城倒是越发抠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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