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子一脸平静,语气波澜不惊,“顾不得许多了,救人要紧。” 谢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见柳星叶神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只能作罢。 晋王殿下中的是七日散,天下剧毒。旁人不免闻之色变。一旦感染,无药可救。可柳星叶却跟没事人似的,全然不在意。这等魄力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他不禁有些惭愧。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画竹迅速准备好一应器具,“可以了小姐。” 柳星叶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点点头,“开始吧。” 画竹解了晋王殿下的上衣。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干瘦的躯体,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疹子。除了这些疹子剩下的就是无数伤疤。新伤加旧伤,经年累月下来,便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主仆二人看到,皆不免为之震惊。 “晋王殿下这些年带兵打仗,时常出生入死,身上的伤都多得数不清了。”谢砺被包裹住口鼻,声音沉闷无比。 他一直跟随晋王殿下左右。这些年殿下身上所受的每一道伤他都一一清楚。因为都是他经手包扎的。流血,结痂,再流血,再结痂,反反复复。 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亲近的人才懂得晋王殿下为北境百姓,为皇家,为整个大林所付出的远不止一句“汗马功劳”。 见到林木森伤痕累累的身体,柳星叶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理解了何为出生入死。 柳星叶收回目光,定了定神,然后开始施针。 年轻的女子操作娴熟,行云流水一般,一刻不停。 “烦请谢军医给殿下翻个身,动作谨慎些,小心莫碰到这些疹子。” 谢砺有求必应,“好的。” 将人翻了个身,后背上的疹子逐一放血。 “这下面……要脱吗?”谢砺有些为难地看着柳星叶。 柳星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目光沉静,神色如常,薄唇轻启:“脱!” 谢砺:“……” “这……怕是不妥吧?”谢砺有些迟疑。 柳星叶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不妥的,命不重要?” 谢砺:“……” 徐军医心想晋王殿下并非我要扒你衣裳,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他突然有点心疼晋王殿下了。他们殿下一向不近女色,如今却被两个女人给光明正大看光了。 “在我们医者眼中,男女都长一个样。这个道理难道谢军医不懂?”女子的声线沉稳有力。 谢砺干笑着,他出身杏林世家,又行医多年,这道理他如何不懂。只是晋王殿下身份尊贵,并非常人。这世间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扒他的衣裳。 然后晋王殿下就这样被脱了干净,只留一条亵裤。 柳星叶全程无感,在她眼里,男女无异。眼前的只是一具假体。 施完针,控制住热度。她足足忙活了半宿。 一干将领还守在帐外,一个都未曾离去。两国交战之际,战况最是焦灼。徐惟诚虽说骁勇善战,但毕竟上了年纪,面对陈国强悍的铁骑难免吃力,分.身乏力。眼下晋王殿下可是整个大林皇室的希望所在。他若是倒下了,偌大的朝堂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人强将带兵打仗了。 柳星叶洗净手,快步走出帐子。 “怎么样柳神医?”徐惟诚率先迎了过去。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诸位大人也可以回去歇息了。民女留下照看晋王殿下便是。” 徐惟诚抱拳,“辛苦柳神医了。” 柳星叶轻言轻语,“有样东西需要将军帮忙去寻。” 徐惟诚是全军统帅,稀罕之物柳星叶只好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