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风,可比什么都管用。 夏侯召的神色愈发冷淡起来,只夹了一箸的素炒青芹在木宛童碗碟里,看都不看骝城太守一眼。 木宛童懂他心意,晓得他是生气了,正冷着那骝城太守呢,也不多话,安心的盛了碗鱼圆汤给他。 “我何时说要称帝了,只有天子后院可称后宫,你怂恿我广纳后宫?内子善妒,府里今生也只她一人了。”夏侯召的声音淡漠无波,像极了一滩沉静又深不可测的死水,让人不免心生恐惧。 但更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夏侯召的话,他不想称帝,也不想纳妾纳妃? 自古男子的野心,多是建立在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上,夏侯召一不想要至高无上的位置,二不想要美人环绕,那他是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不过是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再无战事而已。” 只听得夏侯召又与木宛童布菜,再同她相视一笑继而缓缓道。 众人没想到看似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夏侯召竟是这样心怀天下,仁心侠骨之人,无论真心假意,皆是一番歌颂吹捧。 夏侯召的话,对那些长在金玉绮罗堆里的人来说,或许感触并不深刻,但对于底层升上来的武夫而言,这些话简直像是戳进了他们的心坎儿里。 他们参军的大多家里都穷,就是为了吃饱穿暖,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骝城太守闻言,向后默默退了几步,却被夏侯召叫住了 “如今百业废弛,太守却将心思全都放在我的后院上,实在难以放心将骝城交由你打理,如此,那就……” 他随手一指,便是夏泺。 “那就由夏泺暂代骝城太守一位。” 夏侯召的话,相比较起以往已经过于委婉了,换作往日,直接将人拖了出去,怎么还会费心找个借口,即便这个借口听起是欲加之罪,但也是一大进步。 兴许是成亲了,又要成为父亲,人也就变得格外稳重圆滑起来,不再靠着一腔孤勇四处闯荡。 骝城太守被扒了官服,拖将下去,留下鬼哭狼嚎震耳膜生疼,不多半刻,便又恢复了一片歌舞升平。 夏泺打蛇随上棍,先是一本正经的应了,立誓必定不负众望,继而面皮子一转,一副嬉皮笑脸模样。 “臣在想求个恩典成不成?” 夏泺跟着他许久,多少也是有感情的,夏侯召于情于理不免要给他脸面 “你说说看。” “早年随着将军的人一个个都成家了,臣这也老大不小的了,改明儿搬去骝城,人生地不熟,宅院也空荡荡的,能跟您求个媳妇成不成?” 夏侯召没想到是这样的恩典,难得笑着回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可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今夜宴席,栗栗与刘嬷嬷作为木宛童贴身的人都伺候在左右,现正站在木宛童身后一个角落里,藏得严严实实,雕梁画柱投下的阴影也教人看不见她。 她听着是夏泺的声音,不免竖起来耳朵,又听他有了心仪的姑娘,想要跟将军求娶,免不得心里酸涩,流着眼泪将发上一只簪在扯下来握在手里。 正是夏泺临走时候送给她的。 想要扔在地上,却又舍不得,念着今天是个大日子,还是压抑了情绪。她虽不机灵,甚至说得上有些傻,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只听得夏泺略带羞涩,缓缓道“这事儿还得问夫人意见,毕竟是夫人身边儿的人。”他略顿了顿 “臣与夫人身边的栗栗姑娘两情相悦,还请夫人成全。” 木宛童对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倒是一点儿都没察觉,猛地一听倒是愣住了,忙的招手叫后头藏着的小姑娘出来,细细的追问。 “夏小将军说与你两情相悦,是不是真的?若是你也喜欢他,也算是好姻缘了。” 夏泺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看向栗栗,只见她眼睛与鼻尖都红红的,活像是只小兔子。 他的心里也像揣了只兔子,上蹿下跳,抓都抓不住,好像下一刻就能冲破他的胸膛跳出来。 夏泺生怕栗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