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他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木宛童拼命的想要挣脱那些婆子的桎梏,只是腕子被磨得红了,依旧无济于事,只好恨恨的抬眸看着面前的二人。 她的眼睛雪亮的像是淬了毒,又像是新雪一样澄明亮堂,倒影出二人的丑恶嘴脸。 “你看我敢不敢!给我打!使劲儿打!若是没记错,沈老先生远在陵阳,等他赶来,怕是你弟弟尸骨都已经寒了!”龚氏丝毫不理会木宛童的威胁,依旧冷声吩咐。 木宛童只是虚张声势,外祖离得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成帝昏庸,不留余力打压沈氏,皆因沈氏门生满天下,动摇了他皇权的威严。 这些年沈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堪称如履薄冰,她不敢传信去陵阳,生怕成帝抓了沈氏的小辫子,再拖累沈氏。 “长姐,别听……听她的,你……你不能同意!”木予南用双臂挡住自己的头部,身体蜷缩起来,任由怎么被拳打脚踢也不吭一声。 他晓得姐姐的性子,他不能喊疼,不然只会让她动摇妥协。他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谁都不能糟践她! “你们放开他!放开他!”素日注重仪态的木宛童已经不顾形象,喊得嘶声力竭,发了疯一样,眼泪汗水一起流下,挣扎着扑在木予南身上护住他。 只是那些婆子手劲儿实在大,她拼了命也不能移动一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予南被打的头破血流。痛恨与无助蔓延了她整个心房。 木予南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姐姐!你答应我了!不能……不能答应他们!”他的脸上满是淤青,嘴角渗出血丝,拼尽全力才能说出一句话。 一个家丁一脚踢在他的心口窝,木予南呕出一大口鲜血,滚烫猩红,他的身子一个哆嗦,瞬间失了力气,灵魂与意识也开始涣散。 那地上的鲜血刺痛了木宛童的眼睛,她的心脏忍不住一个紧缩,看着木予南快要失去生机,她十指紧握成拳,恨不得将手心抠破“我答应你们!答应你们!住手!” 她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哭腔,眼睛通红,目眦欲裂,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省的教这些人看了笑话。木宛童自小到大,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屈辱的时候,她无权无势,落魄如斯,只能任人宰割。 若是广平郡王与王妃泉下有知,想必死都不会瞑目。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瞧瞧你弟弟这俊生生的脸蛋,啧啧……”龚氏声音依旧平缓,似是带了些惋惜的感叹,摆手教人放开这姐弟。 木宛童能从庞氏与龚氏的眼神里看到□□裸的志满意得,她将满眼的仇恨压下去,跪坐在木予南身旁,颤抖着手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你该清楚,我们不是真要你去给夏侯召做通房的,你只要想尽办法得到他的宠爱,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我们就行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夏侯召一死,我就放你姐弟离开!”庞氏俯身,爱怜的抚了抚她苍白的脸蛋。 “我相信,以你的姿色和头脑,没有男人能抵挡的住……好好养身体,你弟弟我们先带走了,若你做得好,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龚氏带着人挨个退了出去,将房门重重阖上,房内静悄悄的,只留下地上的一滩鲜血,空去里弥漫着铁锈的腥气。 木宛童双膝并拢,跪坐在地上,双臂端起,手抵在额间,重重的朝着东方一顿首。闭眸,满眼阿南躺在地上被打的画面。 父王,母妃,不要怨女儿自甘堕落与人为妾,实在是逼不得已。 但女儿不会就此认命,你们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女儿。 如今天下四分,南齐原本实力凌驾于其他三国之上,只可惜成帝昏庸,大肆屠戮忠臣,宠幸奸佞。先有名门沈氏全族被罚陵阳,再有广平郡王以谋逆之罪被诛,北越大军压境樊门关,蠢蠢欲动,南齐的处境举步维艰,偏偏此时大将王野暴毙身亡。 能击退北越的,南齐唯有平城侯世子夏侯召一人,但成帝忌惮其拥兵自重,紊乱朝纲,接连十二道急召将其召回王畿承袭爵位。 而庞氏与龚氏早早巴望着夏侯召死在战场上,把爵位腾出来,这才有胁迫她去夏侯召身边做细作一事。 于南齐而言,夏侯召既是少年英雄,战功赫赫,骁勇非凡,可以一当百;又是地狱罗刹,所征战之处屠族灭种,流血漂橹,可止小儿夜啼,偏生美艳昳丽,更在市井传言中多了几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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