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要调一个副将过去,等来了兵部,傅伯霆看过那折子过后,直接就给批了,调一个副将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要让指挥使亲自过来一趟,傅伯霆知道他有心事,一边慢悠悠的批字,一边打量他脸色开口道:“你素日里忙的很,不过一道折子罢了,随便叫个人就是了,何必辛苦自己跑一趟?” 秦六爷苦笑道:“家里外边到处都是议论纷纷,当着我的面不敢说,就在背地偷偷说,我是借这个工夫躲个清静!” 傅伯霆搁下笔,叹一声道:“何家做事不地道,此事本也不怪你,你不必这么自责难受。” “可她到底是怀着我的孩子过世了,她走的时候我还不在身边,听家里的下人说,她临去之前还死死拽着丫鬟的袖子问六爷回来了没?我听了心里实在难受的很,”秦六爷寻个椅子坐下,按着眉心道:“何家想再送个女儿过来,我母亲却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教训何家,眼下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好,我并不想为难何家,但再结亲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就想好好把何氏发送了,往后山长水远,跟何家也算一刀两断了,可我母亲偏不肯,非要较这个劲!” 秦六爷眉头紧皱,“如今京城里都有传言出来说我命硬克妻了,我母亲还在急着给我寻新妻呢,我真是怕了她了!” 傅伯霆道:“姨母是急了些,但她其实是想试探你是否还有再娶的意思,至于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过一段日子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秦六爷眼中酸涩,摇摇头道:“不想折腾了,已经受够了,接连没了两个嫡妻,可见我命中就是个没姻缘福的,有时候不信命还真是不行呐!我是真不想祸害人家姑娘了,想想一个年华正好,待字闺中的好女子,明明对姻缘一片向往,结果却因为家里畏惧秦家亦或是攀附权势,被迫嫁给我这么个亡妻两次的鳏夫,谁心里能好受?与其下半辈子做一对怨偶,不如互相放过得了!” “你想的倒开,就怕姨母不愿意!”傅伯霆执着笔,神色淡淡。 秦六爷叹一声,“我之前就是为了她愿意,才弄成了如今我不愿意的局面,往后再不能听她的了,况且我又不是没儿子,娶不娶妻都一样!” 傅伯霆唇角弯起,似乎不大认同这话,“庶子也能算?” 秦六爷靠着椅背仰头,“就那么一个儿子,还管嫡庶?说起来当初娶的两回都是顺应父母的意思,婚姻大事上我竟做不得自己的主,娶妻还是娶自个喜欢的好,没的那些烦心事儿,从前长辈们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说你老大不小的还不成亲,可如今却是你过的最舒心,跟嫂子两个人也是好的很,”说着又自嘲的笑笑,“我倒是娶的早,鳏夫当的也早!” “缘分这事说不准,你还年轻,说不定你的缘分还在后头呢!”傅伯霆想要宽慰他,想来想去也就只能这么说。 秦六爷却是不以为意道:“可拉到吧,我再也不信这些了,倘若再死一个媳妇,那可真得做法事驱邪了!” 历经两次丧妻,秦六爷心里已经没有娶妻的意思了,想着若是小沈氏这回再逼他,干脆他就搬出秦家自个单过去,省的天天尽是这些烦心事! 秦家这一个年算是没过好,一直在准备何氏的丧事,远在豫州的何家听闻消息,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何家仍旧是不死心,把家里十四岁的次女和二房的表姑娘也带上了。 当初要不是定亲的时候何二姑娘年岁还太小,才十三岁,其实何家心里是想把二姑娘嫁过来的,奈何年纪太小只能作罢,谁知道何氏去的这样早,眼下何二姑娘也才十四岁,尚未及笄,但何家已经等不及了,就想借这个女儿再搏一把富贵! 自从攀上了秦家之后,何家可谓是背靠高山,平步青云,满豫州的地界儿都是有脸面的,何家老爷还曾想着借亲家的东风入京城,只是还没提出口,何氏人就没了,跟秦家唯一的联系断了,还实实在在得罪了人,对秦家他不敢造次,但这块数年难遇的大肥肉他也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于是他就把次女带来了! 何老爷心里打着主意呢,虽说小沈氏不待见他们家,但是只要女婿看上了,谁也拦不住不是? 从前大姑娘嫁过来的时候小沈氏不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吗?可只要女婿喜欢,女婿愿意,那家里就奈何不了什么! 再者他们家二姑娘年轻貌美,身体强健,比大姑娘可强出太多了,秦六爷连大姑娘都能看上,那二姑娘肯定也能看得上,等二姑娘嫁过来以后,多给秦家添几个孙子,早日在秦家站住脚,那他们何家照样是风光无限的秦六爷岳家! 靠哪个女儿不要紧,只要有的靠就行,大姑娘没了还有二姑娘,二姑娘不行还有表姑娘,总之不能轻易脱离了秦家!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