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是要带上的。 赵氏备完了礼,又思忖着罗孝然如今才入官场,秦家这回摆宴也是请了很多官员到场的,其中不乏有罗孝然的上峰,赵氏想着此次最好把他也带上,也好叫他多跟官场上的人接触接触,认识的人多了总没有坏处,说不定还能借这个机会得了哪个上峰的眼缘呢? 想在官场上混出一条道来,光靠埋头干活是不行的,人脉才是顶顶重要的东西。 赵氏心里已经认定了罗孝然做女婿,也有心扶持他一把,因此一并带了罗孝然去秦家赴宴。 赏花宴当日一早,昌顺伯府众人乘着马车往秦府过去。 到了秦家,又分开好几路,罗孝然去了男宾那边,赵氏同各家的夫人们攀谈着,映容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便一同去了坐落于湖边的湘庭。 湘庭是一座八扇八开四周通明的广阔长亭,一面临水,一面临路,大体结构与亭子相似,但又像是一间穿堂的小院落。 里边摆了两张八仙桌,桌上放着茶水点心,聚集了各家各府的千金小姐,有的笑着扇扇子,有的在谈论钗环衣衫,都是精心打扮过的,谁也不逊色,一个个温柔娇美的不得了。 映容和两个妹妹进去后,四处看看,果然在靠窗的地方看见殷绮如百无聊赖的靠在那。 映容一看见殷绮如,便笑着叫她,“怎么在这站着?” 殷绮如转头见她过来,也笑着把她拉到身边,“你可算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找谁说话去。”说着又撇撇嘴小声道:“那边真是好没意思,这个说哎呀看我这新打的金簪好不好看?那个就假惺惺的夸捧着,又说我这新裁的衣裳是苏州送过来的织花锦,一匹价值千金呢,跟你这金簪配着正合适,改日给你送一点过去。” “听清楚没?送一点过去,”殷绮如说着说着自个就笑了,“真是笑死我了,送一点过去有什么用,给人家包个簪子吗?明明舍不得还要装大方,自个做衣裳剩的边角料也好意思送人?” 殷绮如摇摇头道:“哎哟,真是大方!” 殷绮如所说的那两个女子一个是才进京的外放官员之女,一个是京城低位官员的宠妾所出庶女。 这两人一个从偏僻远乡来到繁华的京城,一个是好不容易求了嫡母带出来见世面的庶女,都是好面子的人,谁也不肯落了下风,从衣衫首饰一直吹嘘到家中盛况,倒叫一旁听着的那些世家千金脸上都挂不住了,也不插话,就听她们二人一嘴接一嘴的说,时不时相互看看,将心绪都写在眼里。 这样尴尬且热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外边又进来两个女子才止住了,那两个女子一个身着杏色莲纹长衫,配月白素色长裙,端的是温柔婉约的姿态,另一个一身橘红洒花织金对襟褂裙,一派张扬似火的风格。 这两人映容都不认得,原以为是一家里的姐妹两个,问了殷绮如才知道,这两个根本不是一家的,杏衣的是秦家的庶女秦三姑娘,橘衣的是沈家未出阁的二姑娘沈夷曦,而她的长姐沈夷苏嫁的正是殷绮如的大哥,沈家和殷家也是姻亲之交。 这两个女子一进来,众人便纷纷上前寒暄说话,刚刚还说得热火朝天的金簪锦缎二人身边瞬间冷清了下来,只剩她俩尴尬的站在那里。 那边热闹的不得了,碧容看着心里痒痒的,急吼吼就跑过去凑热闹了。 黛容在桌子旁边吃点心,映容和殷绮如就靠在窗口看景色。 沈二姑娘被众人簇拥着说话,秦三姑娘只笑不语,她二位的关系不算好,沈二姑娘自诩嫡出,对于庶出子女的一向鄙夷,对这位姨母家的庶女就更没好脸色了。 旁边一个姑娘笑着问了句,“六爷和六奶奶怎么没见到人呢?” 沈二姑娘正要说,却被秦三姑娘抢了先,“六哥和六嫂在前厅。” 沈二姑娘瞥她一眼,登时脸色就不好了。 那姑娘便笑道:“我大哥还想同六爷说些事呢!” 另一个姑娘又问,“傅侯爷今日过来吗?” 秦三姑娘弯了唇,语气柔和道:“秦家摆宴,表哥肯定是要来的,前几日我见了他还叫他一定要来呢!” 言语之间皆是熟稔,沈二姑娘便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一个庶女罢了,又不是姨母嫡出的,什么下三滥玩意儿生的也配上赶着表哥前表哥后的?没的折了自个的嘴!” 这话说的可真真是直接打脸了,一丝情面都不留。 不过沈二姑娘没觉着自己说错话了,她是沈家嫡女,傅伯霆是她亲表哥,秦六爷也是她亲表哥,可何曾轮的到这么个奴才秧子生的庶女想跟她抢风头? 秦三姑娘被她一挤兑,立时红了眼垂泪,期期艾艾道:“我是秦家的女儿,叫一声表哥有什么不妥当?二姑娘何苦这么为难我?” 说着又楚楚可怜的抹起眼泪,沈二姑娘厌恶她矫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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