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这银子非拿不可!那家爷们放话了,不拿钱出来,就算把闺女活活打死也不白便宜咱们家,你说这能怎么办呢?” 柳姨娘哼一声,“现在想起我来了,平日里吃喝玩乐的时候可曾记着我这个妹子?”又皱着眉问道:“我且问你,你跟大哥放了这么些年利钱,怎么手里连二百两银子也拿不出?你莫不是故意诓我的吧?” “怎么可能?”柳二哥急咧咧道:“你说这话可就伤我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大哥是在赌坊里放利钱,挣到手的钱还得分一半给赌坊那个黑心的老板,且不说还有些赌钱的穷鬼借了钱还不上的呢!你就是把他打死他也拿不出钱不是?这几年家里又置宅置地的,手里哪还能有余钱?” 柳二哥说完,略有些心虚的看了柳姨娘两眼,柳姨娘瞪着他,一脸不相信,“你糊弄鬼呢?平日里你不是阔气的很吗?我就不信你拿不出二百两银子来!” 柳二哥低着头,讷讷道:“余的钱,还,还赌了些,手里没剩多少了!” 柳姨娘闻言横目斥道:“赌赌赌!赌死你!就知道你没干好事,手里有两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敢跑去赌钱,活该你穷死!” 柳二哥委屈道:“我在赌坊里放利钱嘛!人家在场上玩,我在边上看,总有手痒想来两把的时候!” 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妹子长妹子短的,一回说:“我们为了孩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这也实在没招了,想着妹子你还有些体面,这才腆着脸求上门来,妹子就算是为了柳家,为了你亲侄子,先垫些钱出来给他把婚事应付过去,将来我们手头宽松了肯定还你,你侄子说了,往后你这亲姑比他亲娘还亲!” 二回又含着泪说:“前个夜里得了娘托梦,娘在梦里跟我说,要是小二家的儿子不成家,她在地底下都睡不安稳,唉呦,我这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在梦里我就惊醒了!” 柳姨娘心知他在说屁话,什么托梦,什么还钱?鬼才信! 从来拿出去的银子连声响都听不见,何曾还有回来的份儿? 可又禁不住他好说歹说,一缠二闹的,只好起身开箱拿钱给他,拿了钱又满脸严肃的嘱咐道:“往后可不许再去赌钱了,不然有你受罪的时候!” 柳二哥拿了钱顿时喜上眉梢,柳姨娘说什么他都点头,“是是是,妹子说的是,原先是哥哥太不懂事了,让你给家里操心了!” 这厢柳二哥才拿了钱喜滋滋的走了,那厢碧容就得了消息,匆匆从寒梅院赶过来,进了门便质问柳姨娘,“刚刚是不是舅舅过来了?” 柳姨娘见着女儿便有些慌神,小声道:“是来了!” 碧容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往娘家拿钱了?” 柳姨娘咽了咽口水,强笑道:“没那回事,你又听谁胡说了?” 碧容不信,几步跑到柳姨娘梳妆台前,打开台上的小柜子,里面放的银票和一包银锭子已经没了,只剩下几块碎银子,统共加起来也就十几两。 碧容登时就恼了,把那几块碎银子扔在地上,砸的咚咚响,“你还说没有,那银子呢?银子去哪儿呢?” 柳姨娘着急的解释道:“我前两天拿去用了!” “你骗谁呢?当我是傻子不成?”碧容恨的咬牙切齿,“你就向着你娘家,连我这个亲闺女都不管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吃喝穿用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从余家这里来的,你倒好,省着攒着,全贴补你娘家去了,跟你说了许多回,别再拿钱给你那两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了,你总不听,你既然那么喜欢柳家,那你还呆在伯府里干嘛?趁早滚回你的柳家去!” 碧容叫嚷的整个三喜居都能听见,侧屋里的潘氏也被柳姨娘这里的吵闹惊动了,挺着个大肚子出来看热闹。 柳姨娘被自个的亲女儿指摘了一通,脸面上过不去,也开始叉着腰骂碧容,“你又听了谁的挑唆来给我找麻烦?成日没个安生!你就尽会编排我,不说别的,这些年我可肯曾饿着你冻着你,你吃的穿的戴的比起二姑娘,四姑娘可差了?我的月例银子贴补你的难道还少了?能给你花就不能给你舅舅花吗?” 碧容扯着嗓子尖叫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跑。 柳姨娘气的要伸手打她,因着碧容跑的快没打着,柳姨娘一边骂着冤家一边追出门去。 出了门,碧容已经跑没影了,院里只站着几个洒扫的丫鬟婆子,还有看热闹的潘姨娘。 柳姨娘正气的满肚子火,见着潘姨娘站在屋门口,张嘴便骂道:“看看看!有什么可看的!一双眼珠子就知道瞎转!” 转过头往屋里迈步子,还不忘淬一声,“下作的小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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