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推出了齿关。 他闭气得厉害,竟然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了。 纵有袁鞘青以外力疏导,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除非…… 袁鞘青思忖片刻,将掌心覆在他胸口穴道处,劲力徐徐吐出。 里头的铜针受外力所激,齐齐震动起来,如百蚁钻心一般,疏通着其间淤塞之处。铜针甫一松动,解雪时体内的气机便自行运转起来,面上神色也是微微一松。 “忍着点!”袁鞘青道,一面紧紧盯着他面上神色,看他是否承受得住铜针离体时的剧痛—— 只见他仰着颈子,上头肉眼可见地浮出了一片淡青色的血管,近乎狰狞地暴跳起来,面上却似有释然之色。 袁鞘青正凝神静气,要将铜针一掌震出,突然听到骨碌碌一声轻响,近在咫尺之间。 他心中一惊,当即低头一看。 ——那赫然是个沾血的藤球! 这地宫之中,哪来的小孩子玩意儿? 第55章 解雪时双目一睁,死死盯着那只藤球。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模糊的气音,一手更是用尽力气,握住了袁鞘青的袖口。 袁鞘青道:“怎么?你认识这球?” 那藤球早已滚到了曳地的纱幔间,他正要捡起,耳边却掠过一缕寒风,将鬓发吹得乱散开来。 袁鞘青霍然抬首。 风里裹挟着潮湿的苔藓味,是从石壁间传来的。这密闭的地宫里,遍涂椒泥,煦暖至极,哪来的寒风?其间必有蹊跷! 他心念一动,背后的刀匣已然蜂鸣起来,那柄饮血无数的斩马刀随他征战已久,直欲脱匣而出。他两手一合,一把握住刀柄,横刀往前一荡。这悍猛利刃,在他手中,却大有举重若轻之意。刀啸声先发,纱幔已簌簌然落地。 悬着的半截纱幔悠悠荡开,石壁根下,赫然是条半人宽的暗道。周遭用赤土封缄,虚垒着十来方青砖,涂以椒泥,本是不露痕迹的,这时显然被人新动过,赤土零零星星散落了满地。 袁鞘青疑心大起,一手将解雪时拦到身后,长刀一挑,贯入洞口,铮铮然有金铁声,洞壁坚硬,显然是精心修葺过。他手腕一拧,揽着长刀,在石窟中奋力冲荡一阵,又以刀锋刮着洞壁,囫囵绕了个圈,这才收刀细看。 只见刀锋上碧荧荧的,都是青砖上刮来的碎末。 好大的手笔! 这一条暗道内有玄机,竟是以至为坚硬的青砖砌垒而成,绝非一时之功。 袁鞘青心下了然,这地道规整至此,显然是备战时所用的障口。障口往往深邃狭长,有避烟避火之用,与其余暗道相勾连,进可奇兵突出,退可暂避兵燹。 只是以赵椟的城府,怎么会在这地方漏出破绽? 解雪时却在背后捏了他手臂一记,示意他去看。 地上散乱的几块青砖,尚且称得上完整,只是涂抹的椒泥被剥蚀了大半,露出里头凿刻的印记。袁鞘青用指腹一抹,那印记歪歪扭扭的,字不成字,只能看出个大意。 ——原来这地宫所在,恰恰与前朝屯兵之处相通,虽年久失修,坍圮大半,但这拱桥形的障口却保存得当。 来修筑地宫的苦役,自知撞破了帝王家阴私,恐怕地宫筑成之日,就是横尸之时,因而将这障口瞒而不报,掩蔽起来,以期夺得一线生机。 如今却阴差阳错间,重见天日! 眼见得身后烟火腾涌而来,灼热感已经扑到了脊背上,袁鞘青哪里还会犹豫? 这地道太过局促,他弓身而入时,倍觉困难,索性解了重甲,只着中衣,这才能勉强探入。 饶是以他的体魄,抱着个大活人,在这狭小洞窟之间匍匐前行,亦不免吃力。洞壁的青砖裂缝四绽,浑如锉刀一般,处处锉磨着他背上贲突的肌肉,因着爬行的动作,他的两扇肩胛骨不时奋力拱起,不多时便被磨得血肉模糊。 以肉体凡胎,与土木砖瓦抗衡,谈何容易! 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