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到家门口,天边就轰隆一声下起了大雨,倾盆之势立刻将她浇了个湿透,灯笼也熄灭了,她只好抱着脑袋在大雨里狂奔起来。 姬珩的房间还亮着灯,她看见他独自正坐在窗边棋盘边沉思,晕黄的灯光下是一局残棋,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颗玉润光泽的黑子,迟疑着不肯落下。 季沁看了一会儿,软软地唤了他一句。 他似乎蹙了下眉头,而后抬头看了过来,隔着重重雨幕,季沁好像看见他笑了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放下手中棋子,起身打开了房门。 季沁刚要进门,可突然想起来他的洁癖,迈着的步子又止住,她迷蒙着眼睛,糥糯地说道:“长长久久,团团圆圆。” 姬珩看着她湿漉漉的模样,面色不虞。 “……今天是中秋,你可不可以对我笑一笑?”季沁看着他的脸色,有些委屈。 姬珩叹了口气,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身上干燥温暖,她因为寒冷而瑟缩的身体一点点放松,眼皮也开始下垂。 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朵边说话,可是醉意袭来,很快就睡得天昏地暗,什么都抛在脑后。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在床上打了个滚,才察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恍惚地坐了起来,四下望去,姬珩身着晨衣,正在不远处的阳光下看书,他姿势倦懒,半垂着眼皮,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察觉到季沁的动静,他遥遥望了过来,看见她惊骇的样子,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 季沁捂着胸口,低头看了看,发现衣服被换过了,身上干干净净,头也不疼,应该是被人灌过了醒酒汤。 她抱着脑袋苦恼了一会儿,姬珩看她神色不对,刚要出言解释,熟料她突然憋出来一句:“心肝你放心,我肯定对你负责!” 姬珩无奈地收回视线,隔了一会儿,就在季沁以为这次和以往的调戏一样被他置之不理的时候,突然听见他淡声说道:“好。” “咦?”季沁呆了呆。 季沁后来才知道,衣服是婢子给她换的,头发是侍女给她洗净擦干的,晚上她抢了他的床,他是在塌上睡的,所以才会一副怠倦的样子。但是她说要负责的时候,他还是答应了。 · 虽然答应了和季沁在一起,但是姬珩还是很忙碌,季沁也清闲不到哪里去,两人总是隔上好几天才能见一面。现在想一想,当年两个人一个忙碌季家的生意,一个在处理晋州州务,你瞒着我,我瞒着你,场景也是尴尬。 姬珩在晋州那两年,从不以晋王珩的身份露面,其他一切由亲信与州官联络。他更众所周知的身份是个游侠儿。 他手刃晋州城那两只作恶多端半兽,这事迹早就被添油加醋地传播了很多回,甚至传入了晋州那些待字闺中的世家大小姐们耳朵里。俊朗而英武的青年,一直是所有姑娘们梦里的夫君,晋州姑娘胆子大,当打听出来姬珩的住处和身份后,总是往季沁家门口凑,亦或者去她名下铺子里买东西,顺便打听姬珩的动向,制造偶遇。 当得知梦中情人被季沁叼走之后,姑娘们出奇地愤怒了。要抵制季沁所有的生意。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晋州刺史家中的大小姐,性格泼辣蛮横,号召力又强,很快,晋州的贵女圈就摒弃了任何和“李言心”这个名字有关的东西。 季沁也不恼,她们不在李言心名下的商铺买,也会在季家商行买,左右都是她在赚。 但是她们总是说她配不上姬珩,这点就让她烦闷了。 哪怕姬珩再哄她安慰她,她也觉得无法忍耐。当时姬珩要出一趟远门,他叮嘱了季沁不许胡闹,季沁笑眯眯地答应了他,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季沁就去给刺史家中大小姐送去了一盆凤羽兰。而且是匿名。 凤羽兰花开娇柔,而且价格也极端昂贵,而且花开只在六月初,然而季沁愣是从她娘的暖房里剜了一株九月份还在盛开的凤羽兰,种在精巧的花盆里,上面撒上几十粒仿佛鹅卵石般的青玉。 刺史家中大小姐本来就好兰花,乍一收到这件礼物,眼睛都直了,顿时爱不释手地放在了自己床边,早也看,晚也看,还打听是谁给她送来的,奈何那人根本不露丝毫痕迹,只给她留下一句“你喜欢就好”。 隔了两天,还是那个匿名的人,又给她送来了一盆兰草,而且看模样应该是新培育出来的,刺史之女阅兰无数,也未曾见过这种兰草,花开麻白,仿佛荷瓣,娇艳得让她的心都醉了。而想起那个匿名赠兰的人,她更是脸颊微红。 晋州贵女圈很快得知刺史之女有了个神秘的追求者,连刺史都主动询问女儿赠兰人的事情,她微红着脸,娇嗔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