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心里还有陛下的才是少数。 光是刚入西境,陈定方便感到有些棘手,不过于他而言,棘手点才有意思,真那么好处理,陛下也不会派他前来,唯一后悔的便是把萧曼只一同带到西境。他可以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可萧曼只不能。 萧曼只同样察觉到西境的棘手之处,要说感觉,就如同这本是你的家门,却有别家的恶犬冲你嘶牙狂吠,且这恶犬还会咬人,你还轻易不敢随意动弹。 之后的宴席上,李茂更是率一众西境官员一个劲地在敐西王世子还有肃婷郡主面前巴结示好,对陈定方虽然面上客气,但极为防备。 倒是李夫人,率着西境众官员的夫人们替萧曼只介绍认识起来。 西境调升不易,很多官位甚至十年不变位上人,是以这些夫人不是西境本地出身,便是西境实实在在待了许多年的。 西境风大沙也大,这里的妇人多要操持劳作,多是黝黑粗暴的,能不劳作的也只有家境优渥的官家小姐或者富商之女了。 是以她们都很少见到萧曼只这般剔透若羊脂白玉般的美人,方才萧曼只的容貌隐在斗篷底下,众人没能看清,可入宴自是要摘掉斗篷的,方才萧曼只进屋摘下斗篷时便着实惊艳了众人一把,到此刻,众人皆没从被萧曼只容色的震惊中走出。 不过萧曼只到底嫁为人妇,其夫君又是家事煊赫的世宁侯大公子,在场的男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或者女儿都快有萧曼只这般大的,盯着人家妻子看,实在掉份,倒是能尽快说服自己走出来,毕竟正事要紧。 而官员的夫人们却没这方面的顾忌,言词间自然不乏对萧曼只容色真心的夸赞。 萧曼只在京中参加的宴会虽少,可京中夫人贵女们个个都是人精,一句话都得折三折说,因此应对西境的这些官员夫人们,她算得上游刃有余,还趁机从这些人嘴里套到了好些话。 等接风宴散场后,萧曼只看着陈定方一路紧皱的眉头,握住了他的手。 陈定方回握住她,抚了抚萧曼只的额发,有些愧疚,“怎么办,把你卷入了泥潭。” 可萧曼只却是一派轻松的样子,想让陈定方安心下来,“泥潭就泥潭呗,大不了出泥潭后清洗干净便是,而且我相信夫君,会时刻拉稳我,我会不会入泥潭都尚不可知呢。” 陈定方只觉心头一片柔软,想护好萧曼只的念头愈发的坚定。既已离深陷泥潭不远,泥潭底下又是刀山火海,那他怎么都得护着她,不让她沾染上半点污泥。 陈定方准备在西境的宅邸早在他得到圣上调令后,便命人提前赶赴西境准备起来。 宅子是从前一任主人手里买下的,那人原是一名商户,因经营不善,败光了本钱,只能卖掉手底下好几处宅邸用来抵债。 这宅邸原本就不错,用脚扎实,格局讲究,这经过几个月的修葺,更是焕然一新,但因着只有夫妻二人居住,所以虽比不得侯府精致华丽,却处处照着主人喜好而来。 只是两人回宅邸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是以萧曼只还没来得及看遍宅子,不过光从大门一路到卧居的布局景致,已经足够萧曼只满意的了。 “进门时总觉得这宅子的布局和国公府很像,现在进了这房间,愈发肯定是照着我在国公府的房间改造的。只是为什么是按国公府而不是侯府呢?” “你嫁我之后,好久都不曾回娘家一次,这次你又从京都大老远地随我来西境,愈发难回娘家,自然是得按国公府的布局来,不然你若是思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替你排解了。” “就想着我,可你怎就知我不会想侯府呢?”人非草木,嫁入侯府这些日子,有感情自然是难免的。离京这一个多月来,萧曼只时常会怀念在京中的故人与往事。在乡时不知乡愁为何物,离乡后方知乡愁能断肠。 陈定方闻言将人紧靠在怀中,“侯府最值得你牵挂的人现在正在你边上,你还想牵挂谁?” “怎么就不许我牵挂一下侯府其他人了?” “若是侯府女眷,你自牵挂去,可就是不许牵挂除女眷外的其他人。” 萧曼只被陈定方逗笑了,“你且说说,除女眷外的其他人,还分哪几种人啊?” “好啊,还敢打趣起我了。待会让你看看,敢打趣我的下场。” ………… 离京在外,若说好处也是有的,就如这小夫妻间的情趣,在京中侯府里轻易玩闹不得,毕竟府中人多眼杂,又有长辈在,着实不太方便。这远离了京都,想如何打趣玩闹,都没了个束缚。 这没了束缚的两小夫妻等醒来天已大亮,或者说萧曼只醒来时天已大亮。睁眼后看着正温情注视着她的陈定方,萧曼只想起两人昨夜的放纵,还有放纵过度后动一下都会感觉到的隐隐不适,都让她不免有些发热。 可偏得这宅子的主子唯他们两个,身边伺候下人也都不是些会碎嘴的,想恼都找不到理由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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