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头长发用银簪绾在脑后, 出浴后的面颊白里透红,双眼似是氤氲着水汽, 眼神透着些许慵懒。 披着荼白色斗篷, 粉色上衣绣着色彩鲜艳的花朵, 同色净面绸缎裤,脚上是一双粉红色绣花睡鞋。 她左手端着一个白瓷小碗,右手拎着壶口在冒热气的铜壶。 荷风跟在她身后, 垂着头将铜盆放在屏风边上,悄然退下。 “这是唱的哪出?”唐修衡起身下地,几步走到她跟前,接过铜壶。 “唱的整治你的一出。”薇珑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走到窗前,把白瓷小碗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又示意他把铜壶放在床榻板上,自己折回去把铜盆端来,安置到床尾的小杌子上。 她除下斗篷,把袖管卷至肘部,“脱掉上衣,趴在床上。” “……?”唐修衡费解地看着她。 “快,说好了的,试试我的方子。”薇珑走到他跟前,挑开他的中衣系带。 唐修衡笑了笑,敛目凝视她,捧起她的脸,“你穿粉色特别好看。” “是吗?”薇珑唇角上扬,“以后经常穿给你看。”她帮他除掉中衣,戳了戳他心口,“快点儿,不想我咬你的话,照我说的办。” 唐修衡大乐,亲了亲她的唇,照她的吩咐趴在床上,“随你折腾,别累着才好。” “不会的。”薇珑问他,“不会冷吧?要好一阵呢。” “你把屋子里弄得太热才是真的。” 薇珑笑道:“谁叫我家侯爷能赚银子呢,屯了那么多上好的碳。” “夸我的功夫又见长了。” “是吧?”薇珑转手端起小白瓷碗,一面将里面的半透明黄色药液淋在他背部,一面柔声解释,“用下午弄好的药末、药草汁熬出来的,用这药液推拿可以助眠。这是我让爹爹给我寻来的一个方子——前几日让琴书去传话,说了你的情形,但谎称是一个友人长期不能安眠。爹爹认识不少奇人、僧道,辗转几日让吴槐送来这个方子。我这是现学现卖,而且没把握,不管有用没用,你可不准生气。” 唐修衡想了想,“用药浴的法子不也能有同样的功效么?” 薇珑无奈地道:“方子上提了一句,只说‘药浴亦可,酌量入水’,也不说清楚,我弄这药液就是勉为其难,哪儿知道多少水入多少药啊?”她认真抱怨起来,“一些先人留下来的食谱也是这样敷衍,动辄来一句做法同之,就比方八宝肉和八宝肉圆吧,用的食材的分量怎么可能一样?熟手自然是一看就知道要添减多少,我这种生手怎么可能知道?给我说清楚不行么?” 唐修衡轻轻地笑起来,“著书立论的人,都是个中高手,在他们眼里,你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就像《孙子兵法》,全篇不过几千字,外行人初看,是雾里看花,内行人一看,却是一目了然。” “就知道你不会向着我说话。兵法与做菜、药方是一回事么?”薇珑将药液均匀地给他抹在背部,“合该你让我收拾。”语毕,掐了他一把。 唐修衡毫无防备,不由身形微微一紧,继而笑出声来,“别动手动脚的,当心我弄得可哪儿都是药。” “今晚就是要对你动手动脚。”薇珑放下碗,脱掉睡鞋上了床,坐到他腰际,“按错地方的时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