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的是能够尽忠为民的官员,不是蛇鼠之辈——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真不能进入内阁。” 梁湛一笑,“这番话,我深信不疑。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龌龊无能的官员——这句话可包括令尊?” 笑容重新出现在程阁老面上,“这句话,你要去问皇上。已经赋闲在家的人,我又是他的儿子,给不出评价。” “的确是。”梁湛又问,“那么,龌龊无能之辈,包括令弟么?” “这一点也不能问我。”程阁老仍是笑,“既然是一母同胞,我看待他,便做不到公允。正如我对济南廖家一事避嫌,对亲人,更要避嫌,不论是言谈、实事。”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梁湛将手边的一份卷宗交给程阁老,“阁老看看这些,看我有无必要交给皇上——如果你看完之后,认为对自己的事情更要避嫌,那就只当我今夜不曾来过。” “好。”程阁老神色淡然,接过卷宗,一目十行地看完,沉默片刻,把手里的一叠纸张照原样放好,递回到梁湛手边,“王爷去交给皇上吧。” “这是誊录出来的,阁老不妨留在手边。” “我留在手边?”程阁老的笑容凉凉的,“王爷的意思是让我自己交给皇上,让皇上以为你私底下要挟我听命于你么?” “没有人能证明这是我送给阁老的。”梁湛站起身来,欠一欠身,俯视着程阁老,“阁老精明,我此行的目的,你心知肚明,不需我赘言。我需要什么,你亦清楚。” 程阁老一笑,默认。 “这一年,我心绪焦躁至极,因为遇到的烦心事实在太多,日后难免有激进之举。”梁湛委婉地道,“我这个人,愿意结交朋友,不给我脸面的,便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会不择手段。什么事能让敌人痛苦甚至生不如死,我就去做什么事。” “看得出。”程阁老起身,“王爷说完了?” “嗯。”梁湛笑着拱手一礼,“告辞。” “我送送王爷。”程阁老神色如常,亲自将梁湛送出门外。 梁湛走后,管家来到程阁老面前,呈上一封书信,低声道:“唐侯爷派人送来的。” 程阁老一笑。那个年轻人,他果真没看错。 “随我来。”程阁老唤管家随自己回到书房,看完信后即刻写了回信。信件上的墨迹晾干,他把纸张折叠起来,放入信封,“即刻送到唐府。” 他知道梁湛要的是什么,但他也知道皇帝要的是什么,更知道朝廷、百姓需要怎样的储君。 那件事,只关乎他为官该尽的本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