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滚,平躺,又斜着睡,还是不对劲。 外面又是行动声,李恒没叫送水,居然就着她的洗澡水洗澡。 顾皎伸手去揉腰和腿,可越揉越不舒服。等到床踏板边走了人来,抬头,李恒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也不强了,道,“延之,好痛。” “不嘴硬了?”他问。 顾皎摇头,“怎么办?让柳丫儿来帮我揉揉?她力气大——” 李恒摇头,“乱揉没用的。” “那怎么办?我今晚上不睡了?” “睡出来些。”他道。 她挪了挪身体,他直接坐踏板上,双手便探入她的衣裳中。 顾皎乐了,“延之,你会捏呢?” 李恒不说话,会,有什么不会的?小时候骑马,自个儿折腾,累了病了,魏先生会照顾得妥帖了;稍长大些,上了战场,虽然有许多侍卫,但诸多事情还是要靠自己。请教先生和大夫,如何减轻疼痛和疲惫,还是有点儿心得。因此,他些微用些力,便听见顾皎的声音,又痛,又有些舒服。 小丫头说话软和,脾气还是倔的。 头回骑马便折腾许久,一点也不把肌肉酸痛当回事。结果呢? 愁眉苦脸,哼着叫着,这样那样都不舒坦。 稍微舒服点儿了,便开始指点上了。 “延之,这边儿。”她指着大腿。 他的手便过去了,确实皮下的肌肉绷得死紧,明显活动太少。而且她不会用力,导致内侧的皮肤有些磨伤了。他摇摇头,起身去外间,拿了一盒子药过来,给抹上。 她还是有良心的,闻见药味后,“延之,你真好。” 李恒瞥着她,“不求人呢?” 顾皎被问到脸上,有点害羞了。她半坐起来,配合他抹药,然药抹到一半,又不正经起来。她贴着他耳朵,亲亲他的脸,又要去拽他的衣裳。大约是他的寝衣过于松垮,直接滑到腰间去了。她吃吃地笑,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手在后背上乱摸。摸着摸着,便有些不对劲,停在肩胛骨那边不走。 “怎么了?”他问。 “你受伤了?这儿怎么有个新的疤?”她指腹去摸了摸,“是不是那箭伤?” “没事,已经好了。” 她退开,瞪着他。 “我命硬,死不了。” 她便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样子。 李恒头回见她严肃又不开心的模样,将药丢去一边,“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顾皎的眼圈便红了,要哭不哭的模样。他觉得有些好笑,打仗岂有不受伤的?他是将军,衣甲和武器都是上上等的,又有侍卫保护,一旦受伤也能及时送医。比起普通的兵士来,已经是万幸。 然顾皎显然不这般想,抱着他,头埋起来,居然真哭了。 李恒,有点僵。他抬起手,想拍拍她,安慰安慰,结果她猛然拽他,扯他的衣裳。又因力气小,扯不动,一边哭一边问,“你怎么不动动?” 他哭笑不得,“你要做甚?” 她却认真道,“外面打仗呢,今日活着,明日指不定就死了。咱们先把没办的事办了,免得后悔。你赶紧上床来,咱们要圆房。” 李恒没动。 她却有些挑衅地抬眼,“延之,你会不会?” 这就,有点不能忍了。 她简直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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