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隔着窗户,叫了一声,“先生——” 魏先生叹口气,缓缓转头看她,“原是夫人。” “刚丫头们来送饭,我忘了问一声。先生吃着可还好?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只当这里是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他却道,“食物不过果腹而已,只要能活人,便都是好的。天下间吃不饱的人太多,我现下能够饭吃已是幸运。” 是是是,要不是刚见了那馋猫的样儿,差不多便要信了。 “先生果然悲天悯人,顾皎佩服。如此,咱们将军和小庄,便劳烦先生了。” “不敢,为将军雄图,甘效犬马之劳。” 信了你的邪。 顾皎笑笑,自退散了。 回东院,饭已经摆好,李恒坐在饭桌前看书等她。 见她来,他放下书,“去哪儿了?” 顾皎气得浑身发热,拿了他的书便扇起风来,“先生这样脾气,没吃过苦头?” 李恒想了想,“在我印象里,他大约只吃瘪过几回。一回是我娘堵着他,要他做我先生;一回是在义父那里,被另一个幕僚挑衅着斗智;还有几回便是在崔妈妈手里——” “如何?”顾皎佩服,崔妈妈居然那么有才能。 “崔妈妈从不和他讲道理,都是动手的。” 顾皎扇风的手停了,点点头,给李恒盛汤,专心吃饭。 李恒见她消停,好奇道,“你想到什么了?” 她扯了扯嘴唇,“你且等着瞧。” 下午,顾皎叫了自家的五个下人,连同寿伯和长庚在前院书房开会。 虽然修路事情在魏先生那里还没个定论,但顾家人表态没问题,周志坚那处的人也会送到,便得立出章程来。 “庄上收入统一做收入账,寿伯按照原有的规矩,该入公账和库房的入公账,取一部分入我东院的便给含烟入账。” 含烟善写字和算数,可是得着正经差事,整个人面上放着光,尤其好看。 海婆有些介意,毕竟向来顾家的嫁妆是她掌着的。 “含烟管着账,海婆便管东院的库和钥匙。”顾皎紧接着又道。 海婆挺了挺腰,可算是没丢面子。 “我院里日常的洒扫和跑腿还是柳丫儿管,吃饭啥的自然靠勺儿,但统管算杨丫儿的。若是不够人使,可以找附近的姑娘们来干些散活儿,自行安排就是。” 五人齐声应了。 接下来,便是外面的事情。 顾皎看着寿伯和长庚,道,“庄上的收入,入了公账和公用的库房后,寿伯安排人处理着,我不定期看看账本,盘一下库便行了。主要管事和支出这边则是靠长庚,特别是开始修路后,诸多劳力和物力——” “夫人放心,我省得。”长庚应得很爽快,“后日偏将那边把人送来,咱们先安排最基础的活儿,把路阔出来,水渠掏出来,再去砌边和做路基。待弄得差不多了,再一一验证何种方法铺路面最好便行。” “一来不耽误事,若先生后期有什么见解,也可——” 这也是顾皎的想法,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她挥手打断长庚,“先生那边我去搞定。” 寿伯也马上代表顾青山表态,“夫人,老爷说了,你不必担忧太多,自有他呢。”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