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五官已经僵硬的谋士神思不属,呢喃道:“若非我营栅墙被毁的太快,若非北贼强弓劲弩杀伤的守墙士卒太多,我等何至于被北贼一冲即溃?我军将士何至于人人皆畏?” “这都何等时辰了,说这些又有何用!”王会急得直欲跳脚,“眼下形势若此,我等何以应对?!” 众人闻言,或者低头不语,或者面面相觑,皆是一言不发。事到如今,谁还能撒豆成兵不成?既然不能撒豆成兵,又能如何抵挡唐军的攻势? 王会见诸人都是这等模样,当真是又气又急,“平日里尔等岂非都是胸有丘壑、腹有经纶之辈?每临战事,尔等岂非都言辞凿凿,各有必胜之主见?如今……如今形势危急,正该尔等说话之时,为何皆尽哑口无言?!” 诸人本就心神不宁,听了王会这等怒火之言,更是紧紧闭上嘴。 王会盯上王彦俦,“王将军往常岂非多有良策奇计,方才岂非也对战事颇有见解,眼下一言不发,是不欲将破敌之策献给本将,怕本将战胜北贼赢得大功,事后你不好区处吗?!” 王彦俦听了这等诛心之言,顿时面黑如墨,自打这回北征滁州,他俩就颇为不合,其间王彦俦虽曾有意和解,到底本性难改,平日里少不得有触犯王会的地方,令王会一直对他颇有忌恨之心。 “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唯力战耳!”王彦俦强忍着怒火,抱拳低头,“我等据营而守,收缩战线,只要能支撑到天黑,未必就没有转机!” “力战?好!说得好!”王会也不知是给王彦俦的话气到,还是真的就认同了这个意见,“素闻王将军乃是骁勇之士,既然将军意欲力战,不如就请将军领兵击退贼军,如何?” 王彦俦陡然抬起头,毫不避讳的盯上王会。 接触到王彦俦吃人般的眼神,王会身为主将,心头也是不禁咯噔一声。 他早有对付王彦俦之心,只是一直没有好的办法,解决这个眼中刺而已。此时看到王彦俦杀人般的眼神,还真怕王彦俦狗急跳墙,在乱军中对他下阴手。 ——莫离也看房知温不顺眼,故而寻了个由头,只一个照面,便手段雷霆的将其处置掉,反观王会,对王彦俦分明就忌恨久矣,却一直没有实质性动作,由此可见两人的差距。 就在王会、王彦俦僵持不下之际,突然有军士来报,“将军,李将军他带领部曲,擅自去迎击辕门北贼了!” “甚么?!”王会顿时怒不可遏,“李建勋他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将的军令,他竟然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王彦俦心头冷笑一声:听你军令,跟着你等死么? 因见王会有“陷害”自己之心,王彦俦不欲再给王会有更好机会,索性答应王会方才的要求,趁着局面还没有彻底糜烂,领兵去出击唐军——就算战事不利,他领着部曲也能早作应对。 …… 史彦超率部杀进辕门后,一路高歌猛进。 有他的亲兵打头阵,加之他本身又是无双猛将,故而挡在他们面前的吴军,鲜有能抵挡片刻的。吴军军阵并非没有章法,此时却显得太过脆弱,史彦超与其亲兵不停撕裂吴军战阵,奔进敌阵中就开始大肆砍杀,在史彦超连斩三员吴将之后,这一路的吴军渐渐没了抵挡的力气与士气,开始往后溃败,军阵也混乱起来,有变成散兵游勇的架势。 就在这时,李建勋率部赶到,旗帜张扬,部曲悍勇,气势汹汹,入得阵中,直奔史彦超杀来,其本人当头一矛,直取史彦超咽喉! 史彦超目光凛然,他已斩杀吴将数员,打得吴军张皇溃退,本部大进辕门百步,而今还有吴将胆敢自营中杀来,领精锐部曲,持丈八铁矛,如猛虎下山之势,心知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当即凝神聚气,挥动斩马刀迎上。 两将当即战在一处,刀矛相交,金戈声如雷鸣,竟是各自后退两步。只不过史彦超眼神清亮,已知李建勋底细,而李建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