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义诚的无名指也给掰断,到得这时,康义诚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李从璟站起身,来到康义诚面前,俯身看着他,“都说贪财者必苟且,你之所以还挺得住,看来是孤太仁慈了些。来人,纸、水伺候。” 李从璟不顾康义诚那红通通的双眼,又回到座椅上。两名五大三粗的小吏提着一桶水和一堆白纸过来,另有人一把抓住康义诚的头发,让他脑袋昂起,一名小吏即在康义诚脸上铺上一张纸,然后浇上一瓢水,如此循环往复,不多时康义诚脸上就盖上了数层湿纸,呼吸困难,却又不至于完全透不过气。 这是李从璟从后世带来的逼问手段,屡试不爽,据说此法能让人清楚感知到死亡步步临近,便是心智坚韧、能撑得住血刑之辈,也熬不住那恐惧。 李从璟坐在木椅上,“你可能以为,作为侍卫亲军马步都指挥使,身份尊贵,孤不敢真的整死你,你或许还认为,作为颇受陛下信任的大将,陛下会念你旧情,你甚至还可能以为,吏治整顿从不私刑杀人……孤现在就告诉你,在大唐的江山社稷面前,你狗屁都不是,孤想整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要怀疑孤的话,孤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只是这些年众人称孤为贤王称呼惯了,忘了孤往日的手段。对待敌人,孤的心里可没仁义道德。” “别让康将军‘睡着’了,给点提神的东西。”李从璟摆摆手,自有小吏面目狰狞的上前,粗鲁而准确的拔掉康义诚的指甲,一块接一块。 康义诚正难以呼吸,如处深渊,不断下坠,骤然感知到剧痛,不免大力呼吸,只是这口呼吸,只不过是让湿纸在他脸上贴的更紧了些。 这还没完,小吏拔出他的指甲后,又在血肉模糊的伤口洒满盐,然后使劲揉捏。康义诚痛的四肢抽搐,却喊也喊不出声,如同一条濒死乱摆的鱼。 李从璟见火候差不多,让他们撤去康义诚脸上的湿纸。湿纸兀一离脸,康义诚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大口不停喘着粗气,他全身都给汗水湿透,胸膛剧烈起伏,十指流血不停,奋力想去扰掉手指上令人钻心的盐,却怎么也够不到,最后只能全身乏力的瘫在椅子上。 这副惨绝人寰的模样,并没有让李从璟有丝毫动容,他的语气依然平淡,“孤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康将军最好不要挑战孤的耐心。在契丹孤能亲手将二十万契丹战士投入火炉,让他们自相残杀,数日间便横尸十万,今日对你这祸国害民之辈,就算你在孤面前被凌迟,切成一千片碎肉,孤都不会眨一下眼。现在,告诉孤,你是何人?” 康义诚双手不停颤抖,十指血滴不停,身子间或抽动,他披头散发垂着脑袋,哂笑一声,声音虚弱但仍有不甘:“李从璟,今日落在你手上,某为鱼肉,你为刀俎,是某一时不察,某愿认栽。你想要甚么,直接问就是,犯不着绕圈子!” 李从璟摇摇头。 小吏会意,一把抓住康义诚的脑袋,再度在他脸上蒙上湿纸。 康义诚如同待宰的肥猪,不断挣扎,身躯乱摆,却毫无作用,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李从璟犹如一只恶魔,冷静的看着康义诚,“孤已经说过,在孤面前,你狗屁都不是,所以不要想回避孤的套路,用你自己的方式说话。你以为这样,你那可怜的尊严就还能剩下一点?你错了,康义诚,在你与大唐为敌的时,背叛陛下对你的信任时,在大唐的天下里,你就注定不会再有尊严,一丝一毫都不会有。不要怀疑孤对敌人的手段,对待敌人孤真的一点儿底线都没有,在孤眼里,你跟一草一木没有区别。” 康义诚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四肢的扭动越来越乏力,眼看就要没甚么动静了。 李从璟摆摆手,示意撤下刑罚,等康义诚勉强缓过来一口气,便继续问道:“你是何人?” 康义诚耷拉着脑袋,发如杂草了无生机,嘴中涎水不受控制的流出,“康……康义诚,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 李从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很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