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要过程,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是个持之以恒的过程。针对眼下形势,对某些劣迹不太严重的官员,要给予将功补过、改过自新的机会。 给帝国换血,不是一次性抽干再一次性补充,而是一批一批做。 但此番这个头,必须要开好,第一炮不打响,往后的路就不好走。 至于张春来最后所说的,王朝覆灭不仅因为不作为的社稷糜烂,也因为割除社稷糜烂的用力过猛,李从璟则是不屑一顾。 或许那是事实,但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太原官员必须尽数安全押解到洛阳来,给孙芳传案一个完美结局,只有这件案子了结的彻底,对孔循案才能大张旗鼓去做,故而无论有多少人意图从中作梗,李从璟都不会答应,哪怕孔循要以宣武军士卒拦路。 “太原官员不日就将进入汴州地界,这批人不容有失,元锡,你与张从直走一趟,带两都甲士,赶赴汴州,替朝廷将犯人都押解回来!”回到官署,李从璟将苏禹珪叫来,将此事个中深浅交代一番。 苏禹珪正容道:“殿下放心,事若不成,禹珪自裁道旁!” 孔循虽然想要做些小动作,但想必还不敢动刑部的人,如果他不想造反的话。以苏禹珪刑部比部郎中的身份,带两百甲士随行,去接应太原官员,怎么都足够了。 当日,官袍在身的苏禹珪,怀揣刑部印信,带两百甲士驰过洛阳大街,直奔城外。 不久之后,刑部比部郎中率甲士出城向东的消息,传到了一座深宅大院内。 大院深处,一间厅室内,有数人摆案而坐。 朱紫满堂,龙鹿共舞。 第740章 大浪来袭群鱼跃,风雨一路洗鲜血(二) 屋中茶香袅袅,阳光打进窗户,安静的铺在地上,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起承转合,如同人心一样躁动不安。 苏禹珪带人出城的消息已经递入堂中很久,屋中却没有一点儿动静,众人都安静的出奇,就似那消息不过是一只振翅飞走的蝴蝶,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终于,一名满面愁容的半百老者忍不住了,开口道:“刑部比部郎中突然带甲士出城向东,所为者何?总不至于是孙芳传案又牵扯出了许多人,他们抓人去了?” 没有人答话,这让问话的愁容老者既尴尬又恼火。 半晌,终于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抓谁用得着两百甲士?谁要是在城外庄园蓄养了需要两百甲士去对付的武人,也不用其它罪名,凭此就可以摘掉顶上官帽。” 愁容老者惊疑不定,“那却是为何?” 那浑厚的声音冷哼道:“怕是为了将到汴州地界的太原官员。” 愁容老者惊呼道:“我等的谋划,岂不是已叫秦王知晓?” “不必大惊小怪!孔循要谋的事,哪里能被察觉的这样早?”另有一人冷冷道,他看向那声音浑厚之人,“潞王,你说是也不是?” 因平定两川有功,李从珂归朝后被封潞王。 他本就是李嗣源养子,有此封赏理所应当。 李从珂淡淡道:“孔循的谋划,如何走漏了消息,孤王不知晓,但要说刑部比部郎中不是为太原官员而去,孤王却是不信,除非,诸位能想到其它可能性。”见众人都不说话,他冷笑一声,“孔循的谋划,与孤王本身没多少关系,孤王与孔循也没甚么来往,但与在座诸公,关系却是大得很。”说罢看向方才向他问话的人,“邢国公,你说呢?” 邢国公朱守殷,即同光四年与李嗣源共击魏州乱军之人,也是最早跟随李嗣源举事的人之一。 朱守殷讪讪道:“潞王仗义,见我等有难,出手相助,我等当然感念潞王。” 李从珂高坐不语。 旁人一人看不下去了,冷言冷语道:“潞王这话可就见外了,如今坐在这堂中的人,可都在一条船上,如今朝堂风浪大,我等有素来交好之谊,此番正该合舟共济才是,等撑过了这阵,往后谁还没个求人办事的时候?潞王,你说对是不对?” 李从珂眼帘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