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声不响出现在屋中。 边镐一看到对方,不禁眉头微跳,“林司首,演武院的事,暂时罢手。” 林安心正要坐下,闻言立即起身,怒视对方,“青衣衙门与军情处明里暗里已经交手好几回,对演武院的渗透也到了最后关头,就差临门一脚,就能探知军备研制处底细,这等时候你让我停手?” “停手。”边镐看着林安心,语气不重,但口吻不容置疑。 “给我一个理由!”林安心拼命压制怒火,胸口剧烈起伏,风景壮观。 边镐眼神坦然而锐利,“林司首,你到洛阳来,军情处会不会已经知晓?” “此言何意?”林安心一字字问。 边镐眼神不闪不避,“林司首本身就是显赫人物,一举一动备受瞩目,若是被军情处察觉行踪,恐怕诸事不妙。”不等林安心暴走,他火上添油道:“林司首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更不能来这里,何时再与你相见,在下自有主张。” 林安心那双冒火的眸子,刹那间变得极为寒冷,杀气乍现,“边镐,你在找死!” 边镐站起身,就要回房歇息,“林司首可以走了。” 望着边镐走远的背影,林安心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实质性举动。 对边镐而言,李从璟知道他的存在是一回事,知道他实为吴国细作又是一回事,知道他眼下在谋算何事就更另当别论——但边镐并不惊慌,因为即便李从璟知晓所有事,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就无法到李从荣面前来拿他,更不可能告诉李从荣所谓真相。 ——前提是,李从荣信任他。 李从璟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话引得满堂哄笑,也不乏有人拍案叫绝。 堂中,早先一步回到洛阳的莫离,随禁军归来的王朴、卫道、桑维翰,军情处身在洛阳的统领第五姑娘,重新填补自己留下空缺之位的桃夭夭,以及朱厹、谢玉幹和其他几位受到李从璟器重的俊才,各在各座。 满堂宾朋,一地亮彩,若是才华可以用水来衡量,这屋子应该早已给淹没。 笑罢,李从璟抬手示意众人静下来,而后正色道:“今日召集诸位,有几件要事。” 众人闻言,都各自坐好,侧身来听。 李从璟看向王朴,“其一,是为新政。文伯,这几日起草一分文案,将王府对新政之建议,条分缕析悉数写明。尤其是水利、漕运、盐铁、矿产几项,要拿出具体的方案来。随后做好准备,随时去往州县打理这些事。” 王朴道:“诸事繁杂,朝廷便是有意整治,也非一时之功。” 李从璟道:“无妨,你只管拿出方案来,至于何时施行,如何施行,朝廷自有主张。” 王朴应诺。 李从璟又看向桑维翰,“其二,也是新政。新政之前,朝廷有意整顿吏治,王府担任协助的角色,届时不仅洛阳会有大动静,更会下派官吏去往州县,负责此事的王府官吏由国侨来牵头,你要做好腹稿,将人手挑选出来,抓紧时间多温习律法典籍,以免届时手忙脚乱。” 桑维翰道:“殿下放心,仆心中有数。”他顿了一下,“依照殿下先前所言,整顿吏治动静之大,本朝未有,怕也不会一蹴而就?” 李从璟摇头,肃然道:“不同于新政,吏治是推行新政之前提,朝廷不动则已,动则必若雷霆,到时即便不举国同行,也不是小打小闹,你要有心理准备。” 桑维翰应诺。 李从璟看向莫离,“侍卫亲军已经精选完毕,接下来就是选将。此番平定两川,禁军及各藩镇有功者,必加重用,且朝廷有意招募青壮再建新军,现有禁军体系必然迎来改变,此事绕不过天下兵马大元帅府,莫哥儿要对新的禁军体系,及将领任命拿出草案来。” 莫离手持折扇拱手,“殿下放心就是。” 李从璟又看向卫道,“卸任河阳节度使,遥领两川节度使,诸事交接转换,还是掌书记来负责。不同于河阳,两川只是做做样子,镇军也不会多,掌书记去两川走一趟必不可免,却不用多呆。事毕之后,要迅速归朝,以掌他事。” 卫道问:“河阳驻有数千百战军旧部,如何安置?” 河阳的百战军,已经不再是百战军之名,将士也多是孟平和禁军挑选剩下的,朝廷要削平藩镇之军,河阳也不会再有驻军,李从璟道:“欲归田者归田,欲从军者,择其精锐补入禁军,寻常士卒编为州县之兵。” 卫道应诺。 话至此处,李从璟站起身来,负手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兴建学院,此事孤王亲自领头,朱厹、谢玉幹从旁辅助,王府倾力为之。” 众人齐声应是。 这时候,章子云躬身道:“宫里和礼部近日都来了人,接下来王府要做搬入东宫的准备……” 由秦王府到入主东宫,涉及的事情很是庞杂,寻常勋贵搬家都不是容易事,仅是服饰方面的量体裁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