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绵州,突然看到的城外大军,还是惶惧于来日路上,被人截杀、追杀的凶险。 李绍斌脸色变了,他道:“这不应该!” 赵廷隐也道,“确实不应该。” 他们说着同样的话,含义却不一样。 赵廷隐问李绍斌,“李帅缘何认为不应该?” 赵廷隐看着他道:“本帅接到游骑回报,百战军已进入阆州地界。百战军既然来了,李从璟该是也会来才对。” 说完,他又问:“赵将军缘何认为不应该?” 赵廷隐回答道:“因为孟帅曾言,李从璟必会遣主力至阆州。” “只因如此?”李绍斌皱眉。 “如此还不够吗?”赵廷隐反问,“末将会率大军来援,原因正在于此。” 李绍斌心头泛酸,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赵将军对孟帅倒是深信不疑。” “只因孟帅从没错过。”赵廷隐理所当然道,随即他露出怪异神色,“难道东川将士,对李帅不是深信不疑?” 李绍斌冷哼一声,扬着手中的书信道:“然则眼下,李从璟却到了绵州!” “末将不信。”赵廷隐道。 “不信?” “莫非李帅信了?” “本帅缘何不信?” “李帅信与不信,末将并不关心。”赵廷隐看着李绍斌说道,“末将只关心,李帅接下来会如何做。” 李绍斌沉吟不语。 赵廷隐也不催促,与李绍斌对话时,他本站了起来,此时复又坐了下去。先前众人本在宴饮,赵廷隐身前的案桌上,酒肉食物一样不差,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不紧不慢的饮下。 自剑州败退阆州的王晖,此时起身对李绍斌抱拳,道:“龙州防御坚固,也是一座要塞,却挡不住贼军偏师两日猛攻,若是贼军主力到了绵州,只怕绵州形势不容乐观。绵州若有闪失,梓州危急,我军应当立即回援。” “东川军回援梓州,阆州便不要了?”李绍斌没说话,赵廷隐已然抢先开口,这显现出他的内心并非如他的表现那般轻松。 “梓州是东川根基,岂是阆州可比!”王晖果断道,旋即话锋一转,“当然,若是绵州城外,并非贼军主力,则可见李从璟别有用心。” “是何用心?”赵廷隐问。 “声东击西。”王晖道。 “哦?”赵廷隐一挑眉。 “李从璟必率主力攻打阆州。”王晖道。 “不错。”赵廷隐心头稍松,“百战军到了阆州,李从璟本也应来阆州的。” “因此当务之急,是弄清形势,分辨出贼军主力到底是去了绵州,还是来了阆州。”王晖总结道。 “不错!”赵廷隐又饮下一杯酒,眼神明亮,“此事不难,多遣游骑即可。阆州距离剑州本就不远,斥候一路行至剑州,必能查明事实。” “然则这却有个问题。”王晖忽然又道。 “什么问题?”赵廷隐立即追问。 王晖却看向李绍斌,不说话了。 李绍斌自然明白王晖的意思。 赵廷隐看清两人神态,沉默下来,他也明白了王晖的意思。 房中一时安静下来。 东川主力尽在阆州,且不说绵州,便是梓州守军都不是很多。 阆州要探明李从璟的主力到底在何处,需要时间。 但是绵州没有时间了。 绵州的防备,并不会比龙州坚固,横冲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