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未敢有耀武扬威之念,然不知宋先生有何见教?” “仆不才,有一言呈于尊前。” “先生请讲。” “秦王可知,你已危在旦夕?若速离去,或可自保性命;但有徘徊,自陷必死之境!”宋齐丘一甩长袖,掷地有声。 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仅李从璟感到愕然,欲要发笑,便是高季兴,看宋齐丘的眼神,也认为他在说笑。如此狂言,李从璟不屑应之,桑维翰不能忍受宋齐丘如此傲慢无礼,发出一声刺耳嗤笑,神色轻蔑。 宋齐丘意欲舌战群儒,怕的不是有人挑战,而是无人理会,因而看向桑维翰,“足下何人,缘何发笑?” “在下秦王府录事参军桑维翰。”桑维翰起身拱手,礼数不缺,态度却是傲慢,“先生徒作狂言,惹人注意,却目无实情,村夫尚且不至如此,在下故而发笑。” 宋齐丘冷笑,“敢问参军,何为狂言,何为实情?” “今先生为鱼肉,我为刀俎,此乃实情,先生本末倒置,如何不是狂言?”桑维翰目露轻视之色。两人各作倨傲之态,以此刺激对方,意欲使对方怒而失措。 李从璟见两人之论已入主题,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叫好,桑维翰与宋齐丘同为他认定的五代四大谋士,如今两者交锋,势必精彩,他倒存了看戏的心思。 宋齐丘冷笑不迭,“足下鄙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下虽鲁钝,不愿与足下多言。”故意勾引桑维翰好奇心,让桑维翰来询问,想在气势上压倒桑维翰。 桑维翰自然不会被难住,立即反唇相讥,“华而不实,面如金玉,实为顽石。” 宋齐丘急于往下说,见桑维翰不上钩,也不再卖关子,摆出一副屈尊指教的模样,“好叫足下知晓,高下之别,生死之争,在实不在虚,在手握雄兵不在虚张声势。何谓实?江陵城城高沟深,固若金汤,江陵军兵将数万,退可踞城而守,进可鏖战于野,便是实。何为虚?今秦王束缚我等,欲挟南平王而破江陵,欲挟徐相而令吴国屈和,岂不知秦王既不能杀南平王,亦不能杀徐相。此便是虚。” “秦王空有亲王之尊,朝廷使臣之名,而所率将领不过数员,兵卒不过君子都两千,便能借束缚南平王、徐相耀武扬威,而实能奈江陵城何?又能奈江陵军何?!手握雄师者,南平王也,虚张声势者,秦王也。据实而胜,依虚而亡,以实击虚,实存虚散,由是观之,明眼人岂能不知,秦王危在旦夕?!” 原本神色淡然,好整以暇看戏的李从璟,闻言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宋齐丘此言诛心,他连忙去看高季兴。 桑维翰闻言心头也是一跳,但表现出来却是拂袖冷哼一声,“一派胡言!先生巧舌如簧,所用却不过是辩论之术,乍听精彩,实则所言不过空中楼阁。秦王若愿,反手之间,尔等尸首两分,便纵口绽莲花,又能如何!” 宋齐丘仰头大笑,声音响亮,笑罢,目光锋利如刀,看向桑维翰,“可笑,可笑!敢问足下,秦王意欲鱼死网破乎?倘若秦王愿鱼死网破,率君子都死战于江陵城前,在下不意多言,人头奉上,以祭天地。若非如此,足下之言大谬!” “敢问足下,若秦王杀南平王,荆南当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荆南必反!届时,以君子都两千兵将,休说攻打江陵城,荆南军十万兵马杀将过来,秦王还能走出荆州否?再问足下,若秦王杀徐相,吴国当如何?不消多言,在下可告知足下,吴国必兴百万雄师,渡江而上,即便与贵国国战,也要誓报此仇!” 徐知诰饮酒如常,高季兴震惊抬头,眼中精光爆闪,李从璟挑起一块肉,放入口中,莫离轻摇折扇,神色悠然。 桑维翰不为所动,哂笑道:“先生休问秦王心意,在下只问先生,意欲鱼死网破否?若先生果真愿意,敢请殿下下令,使甲士割此头颅,祭我军旗!只是到了那时,荆南是弃暗投明,接受朝廷高官厚禄,安享一方,还是大胆大妄为,最终被王师剿灭,先生却是看不到了。而杨吴是否愿意兴兵,与我朝交恶,先生也看不到了。” 他这是在提醒高季兴,你最好不要有他念,否则人死如灯灭,荆南往后如何,都跟你没关系了。 桑维翰器宇轩昂,接着道:“不妨告知先生,南平王世子名高从诲者,乃当世俊杰,不仅才识无双、仪表堂堂,更兼忠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