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显得极为疲惫。 更让李从璟没有想到的,是桑维翰拱手行礼说出的话:“启禀殿下,有幸不辱使命。” 这回不止李从璟,桃夭夭、莫离都惊讶的张了个圆型嘴。 接下来,桑维翰将审讯的结果尽数告知了李从璟,李从璟与莫离相视一眼,众人脸色肃然回到王帐议事。商讨半夜,针对这份情报,众人做了详细应对和严密布置。 天色将明之际,众人退去,桑维翰尤其疲惫,早早抓紧时间歇息了。 计议已定,李从璟、桃夭夭、莫离三人却面色严肃,全无半分轻松之意。 “真就如此打算,再不作其它计较?”桃夭夭首先发问。 李从璟沉吟不语。 莫离的折扇不停拍打手心,眉头极为鲜见的锁在一起,“录事参军能审讯出结果,我等自然没有不用的道理。” 桃夭夭没那么深沉的稳重,“桑维翰进去审讯的时候,应他要求,并无旁人在场,他又没闹出什么动静,如此轻易得出结果,即便不怀疑,也该谨慎一二。” 李从璟揉着眉心,“实话实说,孤也不想不出他是如何做到的。” 莫离道:“录事参军所得之结果,若说并非出自林氏之口,而是他根据形势揣测推断的,倒也并非没有可能。然则若是如此,则录事参军堪称胆大包天,为表功劳不择手段。离窃以为,此等可能性并不大,离不信录事参军会如此施为。” 沉吟半晌,李从璟最终道:“放了林氏吧。” “为何?” “林氏作用已尽,留着也是无用。露个破绽,让她走,遣精锐暗中跟随,自可追踪出她背后之人,此举也算对桑维翰结果的检验。” …… 半夜前。 李从璟等人走出帐篷,内里只剩下桑维翰。 桑维翰看着奄奄一息的林氏,手心渐渐有了汗水,他的精神极为集中,眼神中全无不该有的色彩,忽的,桑维翰眼神恍惚了一下。 他走上前两步,在林氏面前肃然而立,看向林氏疲倦无神的双眸,平静而又认真地问道:“请问小娘子,姓甚名谁?” 林氏想笑,却没什么力气,只能在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江南林氏。” “小娘子前往莲花寺,所谋何来?”桑维翰的发问显得四平八稳。 林氏回答道:“寻机接近李从璟,再伺机除之。” “秦王与尔无冤无仇,小娘子为何要如此害人性命?”桑维翰继续发问。 林氏虚弱的回应:“各为其主,各谋其政。” “小娘子受命于何人?”问这个极为关键的问题时,桑维翰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的。 林氏嘴角又动了动,哪怕是在连笑都笑不出来的时候,她仍然没有拒绝回话的意思,约莫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能说话的机会寥寥无几了,她很珍惜还能与人说话的机会,“阁下何不猜上一猜?” “小娘子这等绝代人物,若说受命于庸人,还如此甘于奉献生命,至死不悔,在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小娘子效命的人,必是一时人物。”桑维翰不紧不慢地说道。 林氏的气息越来越弱了,疲软的躯体虽还魅力无限,却已不再那般具有光华,脆弱的神经,已经让她不能再维持分外集中的精力,“庸人与否并不重要,能使人效死命者,唯能得人而已,而世间得人之法,可谓有千万种。” “高季兴,反复无常而贪鄙胆小之辈,此人能得死士效命,却不足以让巾帼英豪俯首;孟知祥,颇有雄才,亦具胆识,奈何风华已老,又怎能让小娘子倾心?杨吴徐知诰,倒是颇有本钱。”桑维翰条条分析。 他这番话,看似颇有道理,实则无异于放屁。他说出来的范围实在太狭隘了些,季兴差了,高季兴的臣子中便没有能人?孟知祥年老了,他的子嗣便没有英俊风流的?徐知诰颇有本钱,焉知南汉便不会来搅弄这趟浑水? 然则桑维翰既然说出这些话,自有他的道理与用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