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何区别? 作为军中悍将,何冲的打法简单直接而且暴力,都是寻求最有效的杀伤方式,而这种军中搏杀术,在何冲手里演绎出来,就更是凶残,简直招招要人命。李从璟只要稍有不慎,露出一线空挡,便会被何冲以一击毙命,最不济也是重创! 刀光闪闪,如鬼影一般莫测,更如蛇信一般恶毒。 但李从璟置身在这刀光中,却跟闲庭漫步一般,不仅脚步稳健,身法更是没有丝毫慌乱。他目光沉静,沉静得如同一望无垠的田野、如方圆千里的原始森林,虽大风来袭,亦是没有半分动摇。 李从璟眼眸中映出刀光剑影,映出杀气凛然的何冲,但眸底的色彩,却是古波不惊。黑暗中,这双眼眸,深邃得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越打,何冲越心惊。 因为他那些要过无数人命的至刚招式,到了李从璟面前,还未发挥出威力,便被李从璟化于无形。而李从璟每挥出一刀,他却要拼尽全力,用全副精神,才能勉强应付。 何冲满头大汗,暗自咬牙,而李从璟自始至终,都面淡如风。 “这不可能!”这是何冲内心唯一的念头,李从璟没理由会这么厉害,他怎么能这么厉害?他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忽然,李从璟低喝一声,格挡开何冲长刀时手腕一转,同时一脚踹出,正中何冲膝盖! 何冲心道一声不妙,但是身子已经跪倒下去,而李从璟一刀已尽在眼前。 何冲举刀格挡,但他身子本在下坠之势,力没有支点,哪里承受得住李从璟全力一击? 两刀相交,擦出一串火星。 李从璟的横刀压下何冲的长刀,刀锋攻势不减,从他左肩滑到胸腹,寒透的锋刃,撕开了何冲的锁子甲,在何冲面前撕开一大条口子,鲜血顿时奔涌出来! “不!”何冲嘶吼一声,犹是不可置信。这一下,已经让他受伤不轻。 李从璟没理会何冲的叫喊,一脚将何冲踹倒,跟着一刀斩下! 何冲拼命发出一声低喝,用尽全力挡开李从璟的横刀,身子跟着一股溜儿爬起。长刀掷出,脚下生风,何冲竟然转身就跑! 只因他刚才已经看到,他的亲卫,已经被从马直尽数斩杀! 李从璟眉眼下沉,就要飞刀将何冲钉杀,但让李从璟哭笑不得的是,何冲竟然开始施展蛇形走位,左右飘忽! 李从璟当然不会让何冲跑了,他已受重伤,哪里还能跑得快,当下李从璟就抬脚跟上去。 何冲似乎也知道自己跑不掉,急中生智之下,竟然一脚踹开街边一座民宅院门,跑进屋里! 一看战火极有可能蔓延到平民身上,李从璟心头一阵冒火,暗骂一声“混蛋”,忙不迭跟进去。 李从璟进院门,只见院内房门已然洞开,李从璟连忙跟进去,人还没进屋,就听到两声惨呼,一阵乒乓作响,接着是小女孩的哭声响起。 李从璟进门,就着月色,就看到何冲竟然挟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在身前,正一脸戒备看着李从璟,眼中充满怨恨。见李从璟进来,何冲怒吼道:“退出去!” 有一对年轻夫妇,应该是小女孩的父母,女人已经捂着肚子卷缩在地上,看样子是已经吃了亏;男人想抢人,正被何冲一脚踹倒撞在柜角,身子软倒下去。 眼见这一幕,李从璟眼中烧起怒火。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盯着何冲,一步步退出房间,退到院子内。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出口,何冲想走,还得出来。 何冲手持一把短刀,格在小女孩胸前,恶狠狠盯着李从璟,全然不顾小女孩的哭喊。小女孩娇小的身躯,被何冲紧紧固着,像是风中飘零的蒲公英,分外可怜和无助。 李从璟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何冲,他冷冷道:“何冲,你该不会以为,凭着一个与我非亲非故的小女孩,就能让我束手束脚吧?” 何冲满嘴鲜血,他盯着李从璟,恨不得用眼神就将李从璟碎尸万段,“李从璟,你好狠,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李从璟冷笑:“只准你杀我,便不准我杀你?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善男信女么?自作孽,不可活,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 何冲胸口的巨大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强忍住疼痛,何冲咬牙道:“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今夜你是赢了不错,但若不是蒙三叛变,你怎么可能洞悉我的计划?要不是这个蠢货,置故国于不顾,狼心狗肺胆小怕事,今日站在我这个位置的,就是你李从璟,而不是我何冲!” 最后一句,何冲几乎是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