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到底想干嘛? 於棠搜肠刮肚,把小学课本的古诗词都给搜出来。 她原本想写一首《鹅》。 但嫌“鹅”的比划太多,一写还三个,就给弃了。 可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几首古诗默写完,还是只能把《鹅》拎上场。 这期间,张昀生叫人把几碟茶点收走,重新换了一桌,於棠原本饿过了头,肠胃已经进入休眠状态,没想到让热乎乎的香味一勾引,又饥肠辘辘。 刚才到现在,她闷声不吭地默写古诗,也不问他要多少,自顾自地量产,忍耐力惊人。 张昀生心想,这女人确实是个做学问的好料子。 叫她写几个字,她居然豁出了寒窗十年的架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书呆子。这股闷劲放在科举时期,花点功夫中个举大概也就齐了。 不过就目前,学问不见得多少,老学究的派头倒是十足。 张昀生坐在桌旁,望着书台说:“过来吃点东西。” 於棠停顿一下,想起自己刚才中气十足地对他说不饿,现在过去岂不是摆明刚才是在嘴硬,她抿抿唇,还是嘴硬:“我不饿。” 张昀生倒了杯茶,说:“你如果饿死在我屋里,我一会儿出去不好解释。” 於棠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被老师罚抄古诗的错觉,她甚至怀疑他在故意捉弄,忽然听见他说风凉话,态度也就无法维持先前的热络。 她回一句:“不用你管。” 话说完才她意识到,短短四个字,蕴藏了多少怨怼的成分,加之她说话一直斯斯文文,一出口难免让人误以为在撒娇。 她下意识抬眼,瞄向前面。 张昀生并没有看过来,很是从容地喝茶。 他身后一盏落地灯,散开薄薄一层清光,那两道俊眉,一张薄唇,好似瘦金笔法,形意清隽,凌厉之余,但见雅逸。 大概是写字太多糊涂了,什么都要往书法靠拢。 於棠暗松一口气,整个人刚放松,又集中精神对付眼前,可惜她伏案太久,再写几个字就明显感到腰身酸麻,脖子也酸,手腕更酸。 到底是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候。 她放下笔支起身子,一只手撑着桌,小幅度地扭动脖子,又去揉腰……忽然才感觉这事没完没了,没有到头的时候。 於棠看过去,冷不丁和张昀生的视线对上,她心口哽着一口气,没余力再胡思乱想,於棠走到张昀生身旁,说:“张总,咱们聊聊。” 张昀生指指她脚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於棠坐下时,发现他的目光在她腰间转了一眼,她浑身不自在,只当做没发现,自认为淡定地说:“张总,您真的喜欢我的字么?” 这话问得正经。 张昀生滴水不漏,安抚似的说:“於小姐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於棠没心思和他周旋,直言道:“如果您真的喜欢,那我正正经经地给您写,如果不是,请您不要……不要捉弄人。” 张昀生却答非所问,“於小姐在大晚上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於棠知道他终于要进入主题,瞬间就打起精神来。 他不等她开口就说:“如果是为了工程投标的事,自然有评标委员会的人负责,中标人在多方投标者当中产生,哪家符合条件,由委员会的专家评估。” 各家企业投标时,自家优势都会在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都尽量往招标方的要求靠拢,这方面自然不必在他面前赘述。 况且,於棠之前在张本就是负责这项工程的各种设计方案,所以这次她为投标书提供的信息,会比其他人更加契合这项工程的细节要求。 但大老板们做生意,不但讲利益,其中各种台前幕后的交情也会考虑在内,所以张昀生愿不愿意考虑王总的公司,还真不好说。 於棠听他打着官腔,也不和他迂回,“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您私底下,能多考虑一下我们公司。” 张昀生说:“你该去讨好政府部门的招标相关负责人。至于我这边,你觉得你以什么样的条件让我优先考虑你?凭谢教授那幅字?还是凭那些?” 他指的是今晚她大费周章写的墨迹。 “您不是说……”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