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自宜芳走了之后,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宜芳很少有开口求她的时候,如今是难得开口一次,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谁知道连连翘都道:“主子,您做的没错,有一必有二,郭常在这性子实在是太软了些,叫奴婢看,她那哥哥不过是被砍了只胳膊、砍了只手,说不准还是好事儿了,叫她以后不敢再去赌钱了,反正命还在!” 这话难听归难听,却是真理。 宜宁也觉得这话在理,可想了想还是道:“连翘,你给我准备下笔墨纸砚,我给额娘写封信。” 那些个赌坊向来吃软怕硬,身后有靠山是一回事,可私底下的龌蹉也不少,若有人能够书面说和说和,自然是会网开一面的。 她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心。 这边交代完了,她则去了坤宁宫给赫舍里皇后请安。 赫舍里皇后见到她十分欢喜,只拉着她的手道:“别院好不好玩?瞧你,这才出去了几天,眼睛都比之前亮堂了不少。” 宜宁出去了一趟,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不少,整个人似乎也鲜活起来,可赫舍里皇后在宫里头的这几日,脸色却是更加憔悴了。 宜宁见了,只道:“娘娘这几日是怎么了?可是后宫中的事情太多了?先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是说了,叫佟妃娘娘协助您一起管理后宫吗?既是这般,您将事情都丢出去好了。” “你真是个傻丫头。”赫舍里皇后接过常山递上来的安胎药,并没有喝,顺手搁在了一边,“如今年关将近,紫禁城中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事儿,若是事事等着佟妃来做,将佟妃也累病了怎么是好?况且,这几日佟妃不是不在宫里吗?” 其实,她没有说,如今她最担心的是坤宁宫的奸细。 她吩咐下去,要常山和菖蒲两人留点心,看看坤宁宫这几日有没有谁不对劲,可整个坤宁宫上下,少说也有几十人,若真的存了疑心去看,好像人人都有不对劲的地方。 是以,查了这些日子,连坤宁宫的奸细是谁都没有查出来。 赫舍里皇后忧心忡忡,每日连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身子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次了。 “可皇后娘娘您也得小心身子才是,只有您好好地,您肚子里的小阿哥才能好好地。”宜宁看着她那张灰败的脸,似乎也有些猜到赫舍里皇后到底是为何不安,只低声道:“若是您觉得坤宁宫不安全,索性与太皇太后说一声,搬到别院住些日子,等着小阿哥平平安安生下来再回来也不迟。” “我相信,为了您和小阿哥着想,太皇太后一定会答应的。” “是啊,皇后娘娘!”就连一旁的常山也忍不住插话,她一向是个极有规矩的,可如今面上也满满的都是担忧,“您身子这样下去,奴婢只怕……会不好。” 可不管她们怎么劝,赫舍里皇后却置若罔闻,只摆摆手道:“不必了,本宫是中宫皇后,就在宫里头呆着,哪里也不去。” “本宫是皇后,该一心想着将那背后心怀不轨之人查出来,而不是躲出去。” 她也并不是一点动作都没有的,这景仁宫里头她也安插了人,想要看看昭妃到底想要做什么。 宜宁见她如此固执,也不好再说什么。 赫舍里皇后却笑着道:“本宫听说你在别院与皇上两人过得极是开心?” 这话是轻飘飘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 可宜宁却是听出了些不寻常的意味,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兴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她顿时就小心谨慎起来,“皇后娘娘,嫔妾……” “在本宫面前,何须藏着掖着?你别忘了,你是本宫的人,你得宠,本宫自然高兴。”赫舍里皇后嘴角还是带着笑,甚至还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若是你不得宠,自然会有别人承宠,本宫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说着,她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本宫有些乏了。” 宜宁忙起身道:“那嫔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歇息,先走了。” 等着出了坤宁宫,她则与苁蓉闲话道:“……我觉得皇后娘娘和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我又有点说不上来。” 苁蓉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想了想道:“奴婢听说妇人怀有身孕之后性子是会和从前不大一样,更何况皇后娘娘如今又碰上这么多事儿,昭妃娘娘那边皇后娘娘得照顾着,荣常在、布常在那边,皇后娘娘更是不能马虎……想必觉得太累了吧!” 事到如今,也唯有这么一个解释。 宜宁在别院野惯了,如今并没有回去翊坤宫去听安贵人那指桑骂槐的声音,索性带着苁蓉几个去了御花园。 她也想收集了梅花上的雪,用坛子装了埋在地底下,等着夏天用来泡茶喝。 只可惜这种事儿啊,想着简单,做起来难,宜宁和苁蓉、连翘三个收集了小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