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们俩别争执了,家里乱糟糟还收拾不收拾,下午还上不上班?”鲁能成瓮声瓮气地责问。 曹丽赶紧拉着鲁阳光去了他们屋。 鲁珍红转了个圈,找到笤帚背过去扫地去了。 “老鲁,我心里挺不得劲,你说齐木是不是怨上咱了?”顾莲喏喏地问。 鲁能成心里也够不着底,只是装出姿态,“他敢,老子抽不死他。” 就算他想抽,也得能追上鲁齐木,他已经呼啸着跑起来,直到胸膛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才停住脚步,双手扶着膝盖,像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张着大嘴呼吸。 过往的空气带走了喉咙的水润,干干痒痒,迫使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还带着恶心,泪水都下来了。 肯定是生理反应,他才不会哭,他终于不用对这个家一次又一次妥协,第一次坚持就有成效,得了三百块钱,他应该高兴才对。 扯嘴角,露出八颗牙,保持住,鲁齐木摆出来高兴的样子。 “哟,齐木回来了,新家布置好了?”柳婶很羡慕,他们家没有人在压路机厂工作,分房的事跟他们一点关系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鲁齐木摆摆手,“差不多,就剩下精细的活,用不上我。” “新房子气派吧?”柳婶打听道。 “小屋子,没啥气派,还没有平房住得自在。”鲁齐木满不在乎地说。 柳婶可没有当真,只以为鲁齐木住不了新房,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故意说反话,关上门不交谈了,怕扯出来鲁家家事。 鲁齐木的笑脸此刻吧嗒掉下来,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掏出钥匙开门,扭动的时候顿了一下,他忘了这把锁人手一把钥匙,要是他们习惯性来这边,那还是他的家吗? 果断抽出钥匙,扭头就走,坐上公车三站地,进了百货商店,买了一把新锁回来。 这才重新插上钥匙开门,推开门的一瞬间,呼地一阵风过去,鲁齐木就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朝着屋里奔过去。 什么情况?鲁齐木连门都没有关,忙进屋查看,正好看见这女人拉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我说,你谁呀,进错门了吧,赶紧起来,回你家去。”鲁齐木指着床上坐着的女人,厉声喝道。 但见这个女人,三十多岁,蓬乱的头发,胖胖的脸,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这儿就是我家,你出去。” “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这房子我们家住了十几年,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赶紧的,起来出去。”鲁齐木很不耐烦。 女人摇头晃脑,“我就不出去,凭啥我对象是厂里的职工没资格分房,你这个跟厂里没啥关系的人占着这么大的房子,没天理了,以后这就是我家的房子,你该去哪去哪。” 鲁齐木从来没遇见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她要不是女人,早就上手了,“你们家没资格分房找自己的原因,再不济问问厂里的领导,跟我说不着,麻溜的起来出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就不出去,我今天就在这儿了,你可别指着我,别过来呀,你敢过来我就嚷嚷你耍流氓。” 第7章 鲁齐木看着坐在床上泼皮耍赖的女人,青筋迸发,今天是什么日子,就没有顺心情的时候。 家人也就罢了,他顾忌亲情,做事相当隐忍,你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来给他添堵,真当他是泥捏的,谁都能来搓一把。 “我再问一遍,你走不走?”鲁齐木直接指着女人的鼻子。 女人洋洋得意,“不走,现在不走,一会儿不走,以后都不走,你打我咋地?” “很好。” 鲁齐木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二话不说开始脱裤子。 女人脸上再没有得意,惊慌失措地跪在床上,“哎哎哎,你干什么呢?” “没看见吗?脱裤子呀,我这都离婚两年了,也没有找个媳妇,你说你爬我被窝,我多感动,就不嫌你长得难看,岁数还比我大,勉强接受,咱俩好,明天跟你爷们分了,我就能跟你登记结婚。” 女人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爬下床,一溜烟往外跑,还哭嚷着,“不得了了,有人耍流氓,快来救我,有人耍流氓。” 鲁齐木提着裤子在后面追,“你回来,跑什么呀,给我站住。” 到了家门口,正好撞见一个带着帽子的年轻女子瞪着他,脚步噶然止住。 鲁齐木下意识拍上门,扭过身把腰带系好,整理了衣服的下摆,横了眼看不见的门外,若无其事地进了屋。 从箱子里拖出来包袱,平放到床上,在衣服卷里拿出来一个手绢包,数里面的钱,真可怜,才不过三十二块,他这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