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谢灵境扭过身子去瞪他,“你个奔四的老头。” “诶?怎么说话的呢?”谢清源腾出手来,往谢灵境胳膊上招呼了下,“宋先生要是都老头了,那你舅舅我算什么?” “老老头!”苏菲抢答。 谢灵境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谢清源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后座乘客一眼:“很好,苏菲,今晚的苹果派,没你的份了。” 谢清源说是这么说的,等到了晚间,他和女友夏洛特在准备出一桌子美食后,便迫不及待地,招呼着他们多吃。 席间,不过三言两语,谢清源便将宋君临的身世,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夹了筷自己拿手的红烧肉,送进苏菲的碗里,同时娓娓谈起自己对宋氏集团的一些见解。 宋君临暗暗惊讶于他的犀利到位,看了眼对面一副平常姿态,纠正谢墨非小朋友用筷子姿势的谢灵境,她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这没什么的,”在对上他的探寻视线后,谢灵境笑,“你只需要知道,在退休来这里养老之前,他可是年薪百万的cfo。” 宋君临恍然大悟,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饭后,夏洛特坚持不要他们帮忙家务,只叫了谢清源,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两个小朋友舟车劳顿,洗过澡后,便早早睡下了。 谢灵境捧了两杯热茶——安眠的,在书房里找到了宋君临,他正对着一架古今中外的史书,一目十行地略过书脊上的名字。 “他什么书都爱看一点,”谢灵境倚了书架,笑,“也不禁止我看,什么四大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鲁滨逊漂流记》,小说,传记,甚至是漫画连环画,只要我能看得下去,他都乐意拿给我看。” 接过她递来的热茶,他笑:“那照这个趋势,你该成为一名文学家。” 谢灵境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可惜这里只能输出医学论文。” 她说着,踱步走去了写字台前,后方是一扇巨大的窗,黑色木条分割出令人感觉舒适的方格,两边鸭青的天鹅绒窗帘,径直垂落地上。 她将烟灰色茶杯搁在了实木写字台上,撩起一侧的窗帘,露出墙上的一幅画来。 “好看吗?”她回头,笑问宋君临。 那是一副极简单的风景画,大片的蓝,是海洋,几点白,或是海鸥,或是帆船。近处的沙滩,支着几把鲜艳的太阳伞,映衬零落的椰子树。 说不上好看,构景平常,用色安全,唯有线条优美,或许可得称赞。 “这是我画的。”她补充了句。 “好看。”他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谢灵境笑得捂了下肚子:“原来爱真的会使人盲目啊。” 宋君临走去她身边,修长手指抚了裱画的明黄木框:“带回去,挂我们家里。” 谢灵境笑而不语,不置可否。她在写字台前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孩童似的,三百六十度旋转。 宋君临在写字台上半坐,一只脚往前,挡了她的椅子,恰恰停下,与他面对了面。 “现在舅舅也见过了,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他俯身,问。 谢灵境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往墙上的那幅与四周装饰格格不入的画看去:“我画这幅画的时候,墨非在我肚子里,大概八个月大的样子。” “对,我那时候,真的很闲了。”她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宋君临,“苏蔚去世,收养苏菲,生墨非,为了这些事,我休了一年的学。” “好奇我怎么会顺利毕业?因为这休完学后,我又用别人一年的时间,来完成两年的课程。不用赞叹我有多厉害,你要是带过刚出生的小孩,边上还有个认生的养女,你也会睡不着觉的。”她说着好笑。 可宋君临没笑。 她往后仰进了宽大的椅背里,双手交叠,食指关节抵了下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觉得愧疚的,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从不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