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拿着玉笛,听着玉女们的熙熙攘攘,稍稍迟疑,还是跟了上去。 观星台,就像是一幕无边无际的投影。 从这里,可以清晰如斯地看到整个银河系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当然,观星台并不随时开启,只有在许多半神人都觉得有必要时才会开启。 现在,百万公里长的观星台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半神人们。 姒启听得玉女们一阵阵的惊呼:“天啦,她好美……” “这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我们身为玉女,原本一个个自负美貌,可跟她一比,你觉得吗?我们就算不照镜子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算什么呀……” “这就怪了,地球上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美貌的女子?这不正常啊……” “是啊,这女人竟然比天后等女神还漂亮……” “嘘,小声一点,你想死啊……千万别被听见了……” …… 姒启悄无声息地站在暗处,悄然看去,只一眼,心脏便被什么钝器击打了一下似的。 头戴金箔的女王站在高台上。 就像是九黎广场上一颗开花的树。 司幽国初相逢,她已经好了大半,而现在,她已经彻底痊愈了。 她就像是九黎高台上一颗最明亮的宝石,闪闪发光,美丽得让人不可直视。 那是一种已经迟钝的绝望之情。 自己和她之间,总是差了一点缘分。 有熊山林上一错过,便是终身的错过。 九黎广场的牛肉面摊上一错过,更是再无任何弥补的可能。 后来,他也曾无数次的想象,如果当初自己在有熊山林就认出她来,或者,哪怕是在九黎广场的牛肉面摊上,自己就认出她来,那会怎么样? 是不是以后的结局就会截然不同了? 但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容假设,也已经无法假设。 他甚至在司幽国重逢之后都还抱着幻想,重返九黎时,甚至还有微弱的想象,直到被云华夫人一把拉走。 这时候起,一把锋利的刀刃,已经彻底将他和她的缘分所斩断。 多年之后,他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绝非是输给白衣天尊,而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身为大禹王的儿子,已经注定了许多事情有缘无分了。 姒启只是静静地看着下界。 看着那新加冕的女王侃侃而谈,她王冠上的神鸟金箔灿烂得把整个星光都点亮了。 她甚至将整个银河系,整个宇宙彻底点燃了。 长达百万公里的观星台,无数闻风而来的半神人。 从今天起,就如她所说,她,凫风初蕾这个名字,必将永远被半神人们所牢牢铭记。 这一刻,他不是羡慕,不是妒忌,更不是愤怒或者别的……他只是内心惨痛。 他知道,自己和她的距离,就如这观星台和地球的距离,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抹灭了。 “唉……” 叹息声,无声无息。 暗处的阴影里,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还是毕恭毕敬点头行礼,只是,没有做声。 “想当初,大禹王东奔西走,南征北战,为了治水风里雨里颠簸了几十年,结果,胜利的果实却全被这个小丫头给篡夺了……” 云华夫人的声音很平淡,但怒气很浓郁。 姒启很想告诉她,胜利果实并非是凫风初蕾掠夺的,是江山就是这样,没有凫风初蕾也有大费,白衣天尊,布布,以及林林总总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挑战者。 历史,就是这样。 前任无论多么伟大,无论多么杰出,也总是倒在沙滩上。 没有任何一个朝代会长盛不衰,无休止地在地球上称霸下去。 炎黄尚且如此,何况是大禹王。 可是,他还是不分辨。 这些年的日子,早已教会了他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该说什么样的话。有些分辨,根本就不必要,甚至是愚蠢。 他只是静静听着。 “这小丫头仗着姿色出众,误以为无论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以为无论什么都可以不劳而获。男人,江山,甚至女王之位,她想要便要,想取就取,已经自我膨胀到没有边际了……” 姒启淡淡地:“其实,那只是她的理想而已,夫人不必当真,也不必介意。” “理想?让凡俗地球人像大神们一样活着,一样丰衣足食,一样长命千万岁,你说这是她的理想?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她怎么配有这样的理想?她这分明是自不量力!” 姒启知她在气头上,也不去反驳。 “就算这小丫头是吹牛说大话好了,可是,她也膨胀得太过分了。想想你父亲大禹王,想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