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容嘉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许柏庭左右的至少三个位置都是空着的,其余人至少离他隔了一米远。 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他正低头研究手里的牌,目不斜视,无意识地抽翻牌面,手指修长。 容嘉的视线落在他清俊的下颌上,弧线优美,是一个克制的弧度,继而下移,他喝了口水,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佯装撇开视线,端起了手边的杯子。 “call.”对面一个金发青年笑了笑,目光落在容嘉脸上,跟身边女伴说了一句什么。那女人笑起来,意味不明地在容嘉胸上扫了两眼,眼神轻蔑。 容嘉没明白。 许柏庭把牌甩了出去。 “shuffle.” 荷官重新洗牌。 容嘉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也不懂赌博,但是看到荷官拨走一沓金色筹码时,她也明白了。 这局,他是输了。 她看他一眼。 许柏庭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她倒是替他心疼了好一阵。 “还要继续吗?”金发青年笑道。容嘉看出了他笑容里那点挑衅,心里不爽,瞪了他一眼。 他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也不跟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何况,他已经胜券在握。 荷官望向许柏庭,得到他的许可,继续发牌。 可是,和预料的结果完全不同,之后的几次,都是他赢,对面的金发青年眉头越皱越深。 五把以后,他的脸色黑如锅底,咬着牙,难以置信地望向许柏庭:“你故意的?” 相比于他的震惊,许柏庭显得从容很多,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太心急了。得意忘形,在赌桌上是大忌。” 金发青年冷哼一声,甩下筹码离开了座椅。 容嘉有些讶然。 这才明白过来,有些意外地望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从容得过分的青年。他今年几岁?好像大不了她多少吧? “是谁带你来这种地方的?”容嘉正出神,冷不防他忽然问她,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容嘉怔了怔:“……陈姐。” “陈桦?” “嗯。” 说曹操曹操就到,陈桦带着几个手下从外面进来。她似乎很忌惮许柏庭,先是跟他问了好,然后目光落在容嘉脸上,试探道:“时候也不早了,许先生,我可以带容嘉回去了吗?” 许柏庭难得笑了一下。 容嘉怔住,见面到现在,她还没见他笑过—— 可这轻松莞尔的一笑,却让陈桦一行人两股战战、汗如雨下。 许柏庭抬头看了她一眼,笑容不改:“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曼哈顿岛,不允许有人干这种勾当,逼良为娼,你胆子不小啊。” 陈桦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面如土色。 第二天,陈桦的公司被查封,包括她在内的一行几十人锒铛入狱。 这算是娱乐圈近十年来最大的淫媒组织了,新闻铺天盖地,报纸上都在写,不止国外,甚至国内也传得沸沸扬扬。 容嘉事后想起,还觉得后怕无比。 心里也对许柏庭感激涕零,多少,对这位名义上的塑料老公多了几分敬仰。 这日想了想,厚着脸皮又给他发了条短信:“许柏庭,谢谢你了,我以后会动脑子交朋友的,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gt3lt” 海滨别墅内。 又被发了好人卡的许柏庭:“……” 他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 好人? 他似是而非地哂了一声,说不出的讽刺,转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手里,有一张被墨水浸透的纸。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容嘉。 他的额角开始渗出汗水,滑过削瘦的脸颊,手中的衬衫都湿透了,紧紧贴在他单薄的脊梁上。 手中用力,白色的纸张在掌心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哐”一声,连带着桌上的玻璃瓶,一块儿砸在玻璃窗上。 顿时,透明的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纹,他漆黑的眸子静静注视着那道裂缝,直到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扩大,发出“啪啪”的声音。 另一边,没心没肺的某人已经乘坐最新航班回到了北京。 《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