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扯了扯嘴角:“衡哥媳妇是来添妆的吧,我们几个老婆子就不耽搁你了,快些去吧,这外头冷得很,可莫要把你给冻着了,我们几个早就习惯了,别管我们了。” 月桥也没客气,当即便点点头:“那你们聊着。” 等她毫不谦逊的转身离去后,前头已经没了这对主仆的影儿,那云伯母才皱起了眉:“这衡哥儿媳妇确实跟婉清说得一般,行事狂了些。” 本来人过来给她们打招呼倒能看出并非是那起眼睛长在头顶的人,以为入了这国公府便不把她们这些留在祝安的老家人给放在眼里,但这衡哥儿媳妇也确不是那起八面玲珑的,来打个招呼罢了,行事还当真是给打个招呼,半点没有余下的想头才是,连句劝都没。 这一下倒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了,就跟那吃到嘴里又吐不出来似的。 人确实没那瞧不起人,但也没想着多问一句几位长辈,仿佛就是随意的招呼一声儿罢了,瞧着倒也是没怎把她们放心上的样子。 “行了,你都不待见人家,还指望她对你嘘寒问暖、妥帖规矩伺候不成?”何况,这又不是自家屋里的媳妇,虽说都是族人,但也越不过这个坎去。三叔母看了二人一眼,道:“这外头实在是冷,咱们也寻个屋去歇一歇吧。” 云伯母被三叔母一说,心里正顺了气儿,闻言惊讶起来:“大嫂子,你方才不还说……” 王婶儿没说话,三叔母倒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这一根筋的人,叹着:“我就那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罢,这会儿我可要去屋里歇息了,你不去我可走了。” 腾哥家这妇人都觉着这月氏行事有些不得劲,莫非她就没有? 三叔母在祝安之时,因着她公公是宁家的族老,辈分在一干妇人里也要大上不少,旁人少不得给她两分脸面,但这金陵府,皇城根儿下,宁国公府便是顶顶的世家了,便是他们祝安的族人也要仰着宁公这一枝生息繁衍,凭着她的辈分,在老家时那可是横着走的,谁不同她亲亲热热的,入了这国公府,便是这几房里一个小辈媳妇对她都只是随意,她心里能好受? 说句不客气的,只要宁国公府一直在,那她们对着这府上的夫人、少夫人们便少不得要放下在老家时的那份脸面,若不然,他们带这般许多未定亲的姑娘又是为何? 三叔母原还想着把自家的姑娘推进这国公府里头,只是前两日才跟婉清提起个头,安氏便罢了手,把前两月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同她说了。 三叔母在老家别说在族中横着走,便是在自家里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儿媳们莫不是软言伺候,知道安氏这茬,除了觉得着实荒唐外,对着这样敢跟婆婆对着干的媳妇,她也是喜欢不起来的。 这身后的事儿月桥自然是不知,她方踏过门,裙摆在地上甩了个尾就进了宁心的屋里,此刻,宁心已经画好了妆面儿,穿上了嫁衣,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头,在她手边还搁着个盘子,上头整整齐齐的叠着放着一张红盖头。 宁心先瞧见她,不若以往淡然,笑里难得的带着点忐忑:“五嫂你来了,快过来坐。” “嗯。”月桥应了下来,在宁心对面落了座,两人离得近,她从绿芽手中接过了那小匣子,拨开口子打开,里头是一叠银票。 “这…”宁心讶然,微微张着嘴。 月桥把那小匣子递到她手上,笑着:“我也不知该给你添甚,只我想着,银票许是最好的了,给你当压箱底,往后到了婆家也有底气不是?” “可是…”宁心看着她,眼里慢慢的含着泪:“可是这也太多了些。” 她这一个小匣子里,少说也有两三千俩,已经抵得上宁家公中给庶女的压箱底了,外加上她姨娘给的一千俩,她的压箱底就有六七千俩,赶嫡女们的嫁妆自然是赶不上的,但同大部分世家的庶女相比,她的身价还算是丰厚得了。 月桥不大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姑娘出嫁后就是妇人了,你不多挣点嫁妆,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呢?” 就她所知,好些妇人们在成亲后为了那一个贤惠的名声,尽心打理家中庶务,伺候公婆,还得展示自己大度,给夫君纳小添侍,等家产不足时还得拿自己的嫁妆体己来应付一应开支,供着往日里跟自己争夺权利、宠爱的小妾们好吃好喝,被外人所知后,称得上一句贤妻良母。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