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走了上来,到月桥身侧,宁慧还笑着问她:“五嫂,你比我和六姐先走了好一会儿,怎的才到这儿?” 月桥朝她二人微微点头,捂着小嘴,还带着点慵懒:“在里头闭了会儿眼。” 姐妹俩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见她脸上果然还未清醒的样子,不由说道:“方才在路上,还有好些姑娘说这是难得亲近皇后和贵妃娘娘的时候,若是脚程好的,走在前头,给贵人们搭把手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是啊,这一路上,不是好些人都打着这个主意吗。” 哪像她们这五嫂,明明得上头几位贵人们看中,却偏偏不爱出那风头,反倒是独来独往得很,一点也不爱往那跟前儿凑。 若换了旁人,只怕心眼子早就动了起来,随着贵人们身侧去了,待今日过后,不说整个金陵府的命妇贵女们知道是贵人们跟前儿的红人,便是拿出去说嘴,也够让旁人艳羡许久了。 月桥又小小声儿的打了个哈欠,水盈盈的眼眸里那水珠儿都快要落了下来,眼眶都泛着红,闻得二人这话,反问了句:“莫非你们也想伴随着贵人身侧?” 宁心和宁慧顿时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宁心才有些难为情的说着:“这,我们姐妹俩倒是有这个妄想。” 她苦笑了一声儿。像她们这般女子,能觐得见皇后和贵妃的天颜便是福分了,本是庶出子女,哪怕贵妃本出自宁国公府,但嫡庶有别,何况当年贵妃进宫时她们还年幼,原就不亲近,何况如今一个君一个臣,更是云泥之别。 伴随贵人身侧,不仅仅是拿出去让人艳羡的,对她们这种即将要成亲的女子来说,若是有这个光荣的事儿,在婆家那也是天大的脸面,往后人家说起她们是宁国公府的姑娘时,还会顺着说一句,此女曾得贵人看中,伴随身侧过,这一份荣耀,不仅仅对她们本人,对婆家,甚至对未来的孩子都有莫大的好处。 何况她们嫁的人家门第不高,这样能随着贵人登山的机会许是只有这一回了吧。 月桥听得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她放下了手,好一会才说道:“贵人身侧的位置虽让人眼红,但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招人妒恨,何况贵人上山,便是你们脚程再好也是无用。” 她不若宁心等人一般身在局中,反倒是把这前前后后瞧得一清二楚,扭头对上姐妹俩惊讶的目光,嘴角浅浅的笑道:“想问为何?” 宁心、宁慧对视一眼,点点头。 月桥便道:“贵人身侧有宫女,有侍卫,有嬷嬷,在暗处或许还有暗卫,便是碍于重九登山只得行走上去,但搭把手的事儿,旁边那么多人,还能挤得下别人?” 所以随着皇后等人而后到的那些妇人压根就不曾谄媚的往前冲,因为大部分的命妇们心里都有一把尺子,门清儿得很,断然是不会做出这等有辱门楣的事儿。 可想而知,能说出那一席话的姑娘们,为何会如何拧不清。也不过是因着都是些不受宠爱的庶女了吧,她们无人教导这些,自然也不知道这背后的意思为何,只知道有这个机遇能让她们从此跃上枝头罢了。 “啊。” 宁心、宁慧听得小小声的抽了气儿,眼眸瞪得大大的,但细细一想,月桥说得合情合理。贵人们是何等身份,能由得她们想搭手就搭手? 想明白了这层,二人都失落不已。 月桥走了两步,安慰的说道:“好生过好自个儿的日子才是最主要的,旁的有缘遇见也是大气运,旁的多想无益。” “五嫂说的是。” 宁心面上儿挤出了点笑意,至于心里如何想的,月桥便不得而知了。 她叹了口气,招呼着几人:“走吧。” 九鹿山上一路路面儿宽敞,两旁还被细心的打理过,行到半途时还能见到不少的姑娘妇人们在那木凳上歇息,月桥几个走了快半个时辰,早就两腿发软了起来,这会见到有休息之处,扶着丫头们的手,几个大步赶了上来。 “少夫人你坐坐,奴婢过去给你端一碗菊花水过来解解渴。” 绿芽说完,宁心和宁慧的丫头也忙说要跟着过去给主子们端水解渴。这半路上有特意备下的茶水月桥是早知道的,这会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只点点头:“好,你多端一碗,自个儿也解解渴。” “哎。” 绿芽应了下来,很快便端了茶水过来,主仆几个喝了茶水解了渴,绿芽伸手接了碗后才压低着声音小声儿的说道:“少夫人,奴婢听打水的婶儿说,一刻钟前两位贵人才在半道上儿歇了会。” “是吗?”月桥侧身闻着宁心两姐妹:“那咱们歇一会也赶紧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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