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看燕明卿,眼里含着几分笑意,痴痴然的,燕明卿正在收拾地上的瓷片残渣,一抬头就看见了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不由道:“怎么了?” 秦雪衣捧着脸,道:“没怎么,就想看着你。” 燕明卿一笑,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收拾了残渣碎片下楼去了,秦雪衣光着脚走到窗边,看见了楼下一大片树林,葱葱郁郁,绿意盎然,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碧色长空,洒落一串轻啼,艳阳高照,春|光正好。 窗口的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清整个抱雪阁,阁楼临水而立,除此之外,就是被那一大片树林密密包围着,一条长廊蜿蜒自右侧的树林间穿过,连通了水上亭台与大门处,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建筑。 没有奇花异草,也没有精致的园林造景,入目之处,除了树,便是水,整个抱雪阁冷清而寂静,与金碧辉煌的宫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正在秦雪衣看得入神的时候,忽闻身后传来燕明卿的声音:“站在那里做什么?” 秦雪衣转过头,明媚的阳光自窗口洒落进来,将她脸上的笑意映衬得明朗清澈,道:“随便看看。” 燕明卿走过来,往窗口外看了一眼,失笑道:“这有什么可看的?” 他在这里呆了许多年,风景便是再如何美,都已经看腻味了,伸手拂开秦雪衣的鬓发,道:“窗口风大,别受寒了。” 低头又看了看,发现秦雪衣还光着两只脚,燕明卿眉心微微皱了一下,道:“怎么不穿鞋?” 秦雪衣无辜道:“没穿鞋来。” 她昨天游过来之后,就把鞋绑在麻绳上,给采夏和浣春报平安了,所以现在别说鞋了,她连衣服都没得穿,穿得还是燕明卿的衣裳。 燕明卿才想起来这茬,又去找了一双自己的鞋给她穿上,秦雪衣坐在榻边晃了晃脚丫子,笑道:“像船。” 那布鞋比她的脚大一圈,松得不行,稍微走快点就会飞出去,可不是像船? 秦雪衣穿着却挺高兴的,趿着鞋子吧嗒吧嗒,走来走去,看上去分外满意,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划分了一格一格清晰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金色的光芒跳跃不定,映入了燕明卿的眼底,透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秦雪衣趿着鞋下了楼梯,天光从门外照进,她终于看清楚了一楼的景象,到处都是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卷轴,长短不一,上面有画,也有字,有些看起来很多年了,纸张都泛起了黄,有些是还很新的象牙白。 她简直被震撼在原地,仰着头看了半天,问道:“卿卿,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嗯,”燕明卿不甚在意道:“都是从前随手画的。” 秦雪衣不太懂这些,但她仍旧能看出来,那些字画都是极好的,她从前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有兴趣,待听说是卿卿画的,她便挨张挨幅地看起来,有山有水,花鸟楼阁,什么都有,看起来确实是随心之作。 看完了字画,秦雪衣又把整个抱雪阁都逛了一遍,燕明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趿着鞋,笑容明媚,表情生动,宛如枝头的黄鹂,可爱又快乐,让这寂静清冷的园林也多了几分生机,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秦雪衣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过身去看燕明卿,燕明卿只以为她有什么事情,道:“怎么了?” 秦雪衣笑了,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蓦然被拉近,她踮起脚尖,在燕明卿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拉起他的手,认真地将五指扣入他的指尖,松松握着。 她的脸有点红红的,燕明卿望着她,然后低下头,也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五指收紧,将那纤细素白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 两人绕着抱雪阁回廊一走就是一下午,回廊两旁全是葱葱郁郁的梅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放在外人看来,怕是要觉得他们俩这举动傻气得不行。 到了傍晚时候,桂嬷嬷又来了,秦雪衣事先避开了她,躲去了湖心亭,一直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燕明卿便提着灯过来了,道:“嬷嬷走了,我们去用晚膳罢。” 因为他上午时吩咐过,所以晚膳都是些清淡的菜色,适合生病的人吃,只是秦雪衣病还未好,仍旧没什么胃口,勉强用了半碗饭,就没吃了。 她的精神倒还不错,燕明卿没再多劝,将一个瓷盅放到她面前,秦雪衣有些好奇,打开一看,扑面而来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一盅清汤,里面漂浮着一片片的东西,她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燕明卿道:“是山参汤,我特意让嬷嬷熬的。”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