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颐吩咐车夫回颜府,然后放低声音道:“当初陈王跟随圣驾去到魏州时,曾去过魏州长史府几回,陈王从不是随意与人亲近的人,那魏州长史定是有什么让陈王乐意与他结交之处。从魏州回来后没过多久,陈王便加紧了谋|反的进度。” 颜雪柔听他说起魏州长史,还有些迷茫。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疑道:“魏州长史,不是兰贵嫔的父亲吗?当初齐王的事,兰贵嫔可也是出了力的,若是魏州长史支持陈王,那兰贵嫔又怎会帮着太子呢?” 唐颐叹了口气,宠溺地将她拉入怀中,道:“今日说得有些多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让你烦心的。” 颜雪柔靠在他怀中,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沿着他的思路继续思考起来,一想她就顿时明白了:“既然如此,那魏州长史就并非是真的支持陈王,而是在撺掇他,他知道以陈王的性格,跟太子关系要好的这些人家定然会被牵扯进去……是沈世伯!他早就知道柳家是一滩浑水,挑唆陈王,本就是针对柳家来的!!” 唐颐笑道:“你聪明过头了,陈王那些准备,绝非一两年可以做好的,定是早就有想法了。沈非如果察觉了陈王的异样,安排一个人在魏州那样远离京城是非的地方跟陈王促膝长谈一番,定然有着推动效果,若说陈王的事是沈非安排的,那倒当真是冤枉了他。” 颜雪柔仍然觉得十分悚然,她问:“那兰贵嫔呢?她也知情的吗?” 唐颐摇摇头:“我不知道。但秦莞也定然不简单,记得当初,她曾在魏州的晋王府住了好些天,就连你也一定能看得出来,那场坠马是魏州长史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秦莞接近我。但后来却变了卦,因为圣人决定出巡魏州,以秦莞的家世身份,就算嫁给了我,也无法成为正室,况且我还年轻,认识的年轻女子又多,秦莞嫁给我的胜算,远没有直接进宫跟在圣人身边的胜算大。” 颜雪柔倒吸一口冷气,唐颐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忍,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在魏州时仔细观察过秦莞,她似乎是因为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所以对接近我有所犹疑。” 颜雪柔没抓住他的重点,问:“你观察她干什么?” 她的脸红扑扑的,紧紧盯着他,唐颐被她盯得死,心中涌起一股几乎要沉溺的窒息感,那一瞬间他甚至有想要移开眼的冲动。好在他反应过来此刻她是在“质问”,他若眼神不定,便成了“心虚”,忙强|迫自己回视过去,坚定地道:“当然要观察她,万一她使手段接近我,把你气到了,你再也不理我了怎么办?” 颜雪柔见他莫名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词穷,不知该说什么。 唐颐道:“你以为她当真愿意接近我?还不是被逼的。” 颜雪柔低下头,道:“我愿意相信秦莞,她就算是有目的,也一定是有苦衷的,毕竟她只是个妾室的孩子。而且我感觉,她那时心中矛盾得很,或许就如你所说,她看见了我,便犹疑了。” 唐颐握住她的手:“一个普通妾室的孩子,怎会入得了堂堂沛国公的眼?那魏州别驾又怎会舍弃家中嫡女,让一个庶女进宫?” “或许正因为他舍不得嫡女呢?又或者是秦莞比嫡女更漂亮?”想来想去,她却越来越疑惑,便不再说了。 两人坐的马车,从外面看十分普通,两旁的仆从和侍卫也都是精简过的,看不出身份,也没有人猜到车上的人会是晋王和他的未婚妻。此时后头传来命人避让的喊声,唐颐让马车靠边,看了眼外头,发现是吴王的车驾。 吴王是进京来给圣人贺寿的,唐颐与颜雪柔议论了一番后,道:“我看了礼部呈上的仪制,除了吴王妃武盈盈,似乎吴王的妾室荷衣也要同来。” 颜雪柔想起吴王的爱妾荷衣,奇道:“这荷衣还真是厉害,当初吴王没离京时m.daminGpump.cOm